《坠翠蓝河(ABO NP)》 那样的夜色太美丽你太温柔 夕阳西下,蓝幕像一张铺开的网将天穹笼罩。蓝幕与天的边缘被一层铅灰色的云覆盖,又渐渐展开。车子驶过弯曲的公路加速前进,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蓝绮望向窗外起伏的山峰,手指不停地点着自己的手心计时。 蓝幕下的庄园神秘莫测,蔷薇花墙组成的天然屏障将入口封死。随着车辆的鸣笛声,花墙向四周快速伸缩,露出了里面灯火通明的别墅与庭院。斯芙正托着自己身上厚重的礼服,走到车前敲了敲车窗。蓝绮降下车窗,只见斯芙那张漂亮生动的脸正在微笑:“蓝绮,你今天迟到了。不过你的未婚夫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甜蜜的柑橘气味。斯芙作为稀有且漂亮的omega无疑是整场宴会的焦点,但她扫视一圈,似乎这里某个人弥漫的信息素让她感到很不适。 蓝绮打开车门,眼睫垂下:“他从来不和我一起。” 一般来说,四区的家族联姻都是Alpha与Omega之间的结合,蓝绮和喻谌的婚约是一个例外。不过这是两家内部的事情,其他人无权过问。斯芙只是同情蓝绮要忍受喻谌那种男人——一个看起来就无比凶残的Alpha。 蓝绮闭口不言,她依旧在计时。 斯芙甜蜜的信息素像橘子的白丝一样丝丝缕缕涌进鼻腔,和阿斯巴甜那种食品添加剂甜腻到让人头脑发晕的味道并不一样。她正准备和斯芙说些什么,花墙自动打开。从门外走进来的男人带着三个护卫,几乎是瞬间,弥漫的信息素就让场中的某些人躁动起来。 蓝绮面无表情,即使这股松木香像带着冰碴一样凛冽。 她站定不动,直到男人走到她的身侧。 Alpha身形高大,身上的联邦军军装穿得整齐笔挺,冷峻的眉眼淡淡扫过眼前的“未婚妻”。蓝绮手中拿着一把小扇子,不知道是用来遮掩什么的。她穿着一条略显寒酸的礼服裙,漂亮的脖颈纤细白皙,落下的蔷薇花恰好挡在了她的锁骨附近。 蓝绮早就感知到这股信息素,但现在才抬头,点头示意:“喻先生。” 喻谌微微皱眉。 “去把衣服换了,”喻谌从她身侧走过,“否则所有人都知道我连给你买一条裙子的钱都没有。” 他冷冰冰的态度引起了斯芙的不满,但在这里没有人能公开违抗一个担任联邦军高级军官且家世显赫的Alpha。她对蓝绮投去同情的目光,蓝绮却示意她不必担心,微笑着跟着前方指引的人走到别墅的更衣室中。 门被关上,她从窗口看向天边的蓝幕,从礼服裙里穿着的短裤里掏出计时器。 一个小时,蓝幕已经降下一小时。 门口的敲门声响起,蓝绮连忙将计时器塞回短裤内。她已经习惯了喻谌那副冷脸,不过在开门时还是轻声骂了好几句王八蛋,随后恭恭敬敬地将门打开。 喻谌看向门内的女人,语气微微提起:“你在磨蹭什么?” 蓝绮眨眨眼,提着自己宽大的裙摆向上动了动,柔软的裙摆立刻像湖水一般开始波动。她低眼轻声道:“喻先生,我的裙子很长,脱下来需要时间。我才刚刚进入换衣室,请你给我一点时间。” 蓝家的人都诡计多端,难以信任。喻谌神情没变,目光依旧冷肃:“现在可以脱了。” 蓝绮轻叹一口气,将手伸向礼服裙后面的丝带。不过手指刚刚伸过去,她的声音便楚楚可怜地响起:“喻先生,请你回避一下。” 赶紧滚出去,搞得她好像欠了他八百万。 喻谌漠然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虽说联姻是各取所需,但蓝绮作为蓝家的人不得不防。一个平凡且普通的Beta,眼睛倒是长得极其出色,柔弱的姿态像极了omega。但她仍然感受不到任何信息素,和大多数平庸的beta一样。 “你的裙子里藏着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吗?” Alpha声音冷厉,向前走的步子极具压迫感。蓝绮逐渐后退,绕着换衣间的桌子向门口的方向退去,连连低头:“喻先生,请你不要这样。我们是未婚夫妻,但根据联邦法律,我们没有正式结婚前你不能随意冒犯我的身体。” 陌生的信息素在昏暗的走廊上弥漫,逐渐靠近换衣间。对方的脚步轻盈从容,像是路过,但最终在门口停下来。薄荷的清香与充满侵略性的松木气息完全不同,蓝绮向后退,蓦然撞上来人的胸膛。 陆承云眉眼冷淡,如同蓝幕下冰冷的月光,气质神秘而优雅。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但仍伸手扶了一下怀中看起来慌不择路的、可怜的Beta。她神情凄楚可怜,礼服裙的丝带松散开,纤细的手臂挡在自己身前,像是被不远处暴虐的Alpha逼到了绝路。 蓝绮转过头,一双含泪的眼眸看向陆承云:“陆先生,请救救我。” 偏偏似糖如蜜说来最动人 怪事。 陆承云松开手。他对英雄救美并无兴趣,也懒得在这里和喻谌起争执。不过一个联邦军的军官竟然在宴会的更衣室强迫自己的未婚妻,实在太没风度。他原本懒得管闲事,低头扫一眼身前的蓝绮。她正泪眼蒙蒙地垂眼,似乎眼前起了雾气一般艰难地向一旁躲去。 一个可怜的beta。 他忽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一个问题——这个可怜的beta怎么承受处在易感期的Alpha? 陆承云瞥一眼对面的喻谌,语气散漫:“喻上校,前厅有两位军官正在找你,你不用过去吗?” 喻谌冰冷的目光看向前方的两个人,他的未婚妻正楚楚可怜地躲在另一位Alpha的“怀抱”之下。蓝绮双手交迭在礼服裙前,在喻谌的注视中缓缓挪动脚步,回到他的身边。喻谌抬眼看向前方的陆承云,伸手抓住了蓝绮的手臂。她纤细而白皙的脖颈微微颤抖,微红的眼睛抬头望了一眼门口的陆承云,最终乖乖地站到了喻谌的身侧。 蓝绮和喻谌的婚约在三大区人人都很清楚,他确实也犯不着管夫妻之间的闲事。陆承云点点头,从门口退出去,转身走向灯光亮起的走廊。 然而仅仅走出两步他又停住。 一个脆弱至极的beta根本无法安抚和承受一个处在易感期的Alpha。 换言之,蓝绮会死的—— 他停住脚步,揉了揉眉心。 屋内的蓝绮正红着眼睛看向自己的未婚夫。 喻谌握在她手臂上的手微微一松,深蓝色的军装在灯下反射出一层奇异的光芒。这是联邦军的新军服,和蓝幕的颜色极为相像。喻谌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未婚妻,想到她刚刚楚楚可怜地向另一个Alpha求救的样子,他不禁冷笑一声。 皮质手套包裹住他的双手,他手中的配枪一转,冰冷的黑色枪身缓慢地抬起她的下巴。 蓝绮正在颤抖,但目光却坚定许多,被他用枪身顶着抬起头来。 “你在你的裙子里藏东西了吗?蓝绮小姐。” 喻谌的语气忽然轻了一些,像猫捉老鼠一般悠闲,枪身从她的下巴下移。黑色的枪口滑过她柔软的脖颈,顶着她脖颈上的珍珠项链缓慢搓动。蓝绮咬紧牙关,眼睛直视着他的冷肃的双眼:“我没有,喻先生,请你尊重我。” 出席今天的宴会,她居然只戴了一条寒酸的珍珠项链。 喻谌唇角一动,枪口压着珍珠项链移动:“蓝小姐,你穿得这么寒酸,是想让所有人知道我对你不好吗?” 蓝绮差点笑出声,但拼命忍住了。很明显她的未婚夫有被迫害妄想症,不过这里的人都是这样,她也已经习惯了。蓝绮虽然心里将人翻来覆去骂了十八个来回,但抬头时声音仍然温柔清晰:“喻先生——哦,不对,是喻上校。如果你对你的未婚妻好,大概不会让她在宴会的更衣室里脱衣服。” 她垂下眼,似乎有一分害怕,又慢慢抬起头:“你想羞辱我是吗?” 喻谌眯起眼,枪口从她的珍珠项链上挪开,继而向下顶在了她胸口的蝴蝶结丝带上。蓝绮身形一晃,被泪水沾湿的眼睫抬起,仍然挺直脖颈看他:“喻上校,我是不会脱下我的裙子的。” 够了。 陆承云在门口听得直皱眉头,无论如何,喻谌的做法的确有些让人难堪。他迟疑一秒,抬脚迈入更衣室内,轻声叹了口气:“喻上校,根据联邦法律的条款,您的未婚妻有权对您的行为提出指控。前厅的人正在找您,您需要我过去告诉他们,你正在更衣室里逼迫自己的未婚妻脱裙子吗?” 喻谌压下眉头,手中的枪口调转方向,状似无意地对准门口的陆承云,又缓缓转了一圈收了起来。他低头注视着蓝绮的脸,决定暂时放过她。要不是蓝绮的行为看起来鬼鬼祟祟,他倒不至于在这里强迫一个可怜的beta。 不对,蓝绮算不上可怜,蓝家人都是如出一辙的狡猾。 对她有怜悯之心,只会害了自己。 喻谌走到门口,声音一停,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漠和严肃:“陆承云,你管的闲事太多了,小心引火烧身。” 陆承云并不在意他的威胁,脸上连一丝表情都没有。他看了一眼呆在里面的蓝绮,随后就转身准备向外走。蓝绮则提着裙摆快步走上前,在他即将走出门口时开口叫住他:“陆先生,请等一等。” 陆承云停住脚步,掀起眼皮看她。 “谢谢你帮我,”蓝绮声音很轻,“你——” 她的声音猛然停住。因为她能感受到眼前的Alpha信息素已经将她完全包裹,薄荷的气味像一张大网正铺天盖地地渗过来。她声音停顿一下,又镇定地抬起头,看向对方浅棕色的眼眸:“陆先生,非常感谢你。” 陆承云正在怀疑她。 一个beta和Alpha缔结婚约实在是稀罕事,他在试探她是否是一个隐藏的omega。蓝绮在这里的身份确实是一个货真价实的“beta”,只不过她能够感知信息素却不会受到分毫影响,这得益于她并不属于此地的天然优势。 她在心里庆幸陆承云的信息素不是柳州螺蛳粉的味道,弯腰致谢:“那我先走了,陆先生。” 陆承云侧头看向她的背影,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怜悯。只不过这丝怜悯消失得很快,他关上更衣室的门,转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蓝绮则快步走过拐角,她正欲往前厅的方向去,身前蓦然撞上站在拐角等候的人。 喻谌那张冷厉的脸正在灯下注视着她,目光冰冷而严肃。 蓝绮深吸一口气:“喻上校。” “蓝绮,你现在的确不用脱下你的裙子,”喻谌微微一笑,弯腰低头。 他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恶魔般的声音接近于呢喃:“等到了我的床上,再脱也不迟。” 总是藏着让人又爱又怜的朦胧 令人厌恶的薄荷味信息素,来自陆承云。 Alpha之间的信息素一般互斥,陆承云留在蓝绮身上的信息素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阴沉。他捏起她的手腕,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未婚妻,声音却温柔无比:“蓝小姐,刚刚你和陆承云做什么了,你的裙子上都是他的味道。” 蓝绮现在更加庆幸陆承云的信息素不是什么螺蛳粉或者臭豆腐的味道,否则她还怎么进入宴会现场。她挺直脖颈,眼睫轻颤,侧过头看向旁边雕刻着花纹的墙壁:“喻上校,请你适可而止,啊——” 她的话音刚落,眼前的男人已经抓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自己怀里。柔软的裙摆触碰到他的身体,她挣扎着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对上Alpha危险而冰冷的视线。喻谌低眼看她,带着手套的手指握着她纤细的手腕一寸寸下滑,按住了跳动的脉搏。 蓝绮心跳如鼓,本能地恐惧着眼前的人。说起来她胆子其实并不大,要不是今晚为了确定蓝幕持续的具体时间,她才不会选择在这个地点和喻谌撞到一起。 “蓝绮,你要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我的未婚妻身上沾着其他Alpha的信息素吗?” 喻谌声音低缓温柔,然而手上却紧压她的脉搏。蓝绮感受到巨大的压迫感,仰头看向他的脸,声音还未来得及完全发出来,男人已经低下头,猛地掐起了她的下巴。喻谌捏着她的下巴靠近,微冷的唇瓣紧贴上去——蓝绮的手骤然抓住自己的裙摆,Alpha已经强硬地将舌尖探进她的口腔,铺天盖地的信息素瞬间将她包裹。 喻谌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舌尖贴着她的唇瓣探入,暧昧的水声和细微的鼻息伴随着她剧烈挣扎的动作一起响起。蓝绮被迫仰着头同他接吻,他抬起另一只手摸向她的后颈,似乎在寻找什么,又蓦然捏住她颈后柔软的皮肉,舌尖顶着她的牙关将她按向墙壁。 凶猛的亲吻和温柔的声音形成强烈对比。 喻谌唇瓣轻挪,手指碾着她的唇角轻笑一声:“蓝绮,他是这么做的吗?” 蓝绮气喘吁吁地看向眼前这个粗暴凶狠的男人,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喻谌看着未婚妻眼中将掉未掉的泪水,确认在她身上闻不到一丝讨厌的薄荷气息才松开握紧她的手。雪松冷冽的气味将她自上而下包裹,蓝绮可以肯定如果自己是一个omega,现在早就被这股信息素压得一动也动不得了。 她睁大眼睛,抬起双臂看向他:“喻上校,你留在我身上的信息素用不了我走出这个门就会散掉。” 蓝绮揉了揉自己被咬痛的唇瓣,紧接着就转过身。这句话让背后的人瞳孔微微收缩,蓝绮只走出一步,手臂就被拽着抱了回去。男人高大的身体挡在她的身后,手指压着她的后颈按住,声音几乎贴在她耳边冒出来:“你再说一遍?” 整个联邦军的士兵情绪管理都这么糟糕,还是只有喻谌一个人的情绪管理如此差劲,居然一句话就会惹怒他。蓝绮透过透明的玻璃穹顶看向外面的蓝幕,裙子下的底裤里计时器依旧在勤勤恳恳工作。她不怕在这里拖的时间更久,在这个位置恰好能看到外面的天空。 男人箍着她的手臂像生长出的树根,她手指颤栗着向外推,丝毫推不动对方的身体。喻谌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另一只手绕过去捏住她的下巴,冰冷的声音像钉子般飞出来:“蓝绮,你再说一遍?” “喻上校。” 脚步声在他们身后停住。 陆承云的声音无比冷淡,但因为是在多管闲事,在当事人耳中听着就有些许刺耳。他看向喻谌正弯腰的身体,再看一眼他怀中柔弱可怜的beta,终于叹了一口气:“喻上校,前厅的人找你已经快找疯了,然而你在逼迫自己的未婚妻和你——” 蓝绮看向他,泪眼盈盈,手指正挡在自己被吻的通红的唇瓣上。 “陆先生,救救我,我不想——唔——” 喻谌蓦然捏紧她的腰身,带着她的身体压向自己怀中。他面对着陆承云,将蓝绮抱在怀里,手掌按着她的腰身扣紧。蓝绮向后撞到他的胸膛,挣扎的动作被尽数按下去。喻谌捏着她的手指缓慢开口,语气仍然温柔:“蓝绮,你的嘴里要是再冒出陆先生这几个字,我今晚会带你回家。” 陆承云被喻谌的信息素搞得直皱眉头,他对这种狗占地盘一样的事情不感兴趣,但他偏偏偶尔会犯乐于助人的毛病。陆承云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点点眉心,走廊另一侧便传来两名士兵寻找喻谌的声音。 喻谌捏着蓝绮的手松下来,转而扣住她的手腕。他带着她向前走,几乎是撞开陆承云碍事的身体,声音听着轻松悠闲:“陆先生,你对我的未婚妻好像很感兴趣。不过很遗憾,她一定属于我。” 你的痴情梦像一个魔咒 音乐在宴会厅内缓缓流淌。 在这样的场合,喻谌终于还算给蓝绮和自己都留有一丝体面。蓝绮虽然和他站在一起,但目光并未看向他,端着酒杯小口喝了一口酒。但凡现在有一个人走近,都能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漠然与疏离。蓝绮的唇瓣被咬痛,被酒精浸过去的地方生出一丝刺刺麻麻的痛意。 被狗啃了。 还是条看起来有精神病的狗。 她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在喻谌要回头的瞬间又乖巧地低下头。 宴会厅的天花板中央有一处是透明设计,可以瞥见蓝幕现在的状况。但是她不可能一直盯着外面看,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蓝绮站在喻谌身侧,看着他和联邦军其他的高层喝酒聊天,脚步一转拿起了一旁的小蛋糕。 斯芙绕了一大圈才找到蓝绮:“蓝绮,天呢,你猜我刚刚在外面听到什么了?” “怎么了?” 蓝绮拿起一块小蛋糕递给她,斯芙喜欢吃甜食。学校下周开始实行封闭式管理,别说甜食,连普通的零食都没有。斯芙凑近了,语气神秘:“我刚刚在外面听到联邦军的人说起伊特塔威大区外面出现了入侵者,现在还没查清对方的身份。” “有蓝幕在,怎么会出现入侵者?” 蓝幕其实是一层更接近于保护性质的装置,联邦不知用什么技术手段实现了当初用蓝幕充当保护罩的设想。不过蓝幕的作用仅仅是民间的猜测,它真正的用途目前除了联邦高层没有人知晓。斯芙闻言摇头:“这就不好说了,喻谌可能知道。” 蓝绮闻言苦笑一声:“他怎么可能会告诉我这些?” 斯芙对蓝绮的同情更多。喻谌是三大区出名的冷脸工作狂,作为s级Alpha又是身负要职,他的话对很多人来说等于至高无上的命令。而蓝绮大概是蓝家为了与他结亲提供的牺牲品,因为一个正常的家族绝对不会首先考虑beta和Alpha的婚姻。 “他好像要过来了,我先闪远一点,”斯芙瞥到喻谌走过来的身影,倒吸了一口冷气,“绮绮,保重。” 蓝绮转身,只见喻谌果然走了过来。他面容英俊,五官像雕塑般立体,更平添了几分冷漠的气质。蓝绮瞥他一眼,淡淡地转过头去喝酒。见未婚妻视自己为无物,喻谌冷笑一声,手臂穿过她的腰后将她猛地揽向自己怀里,低头时的语气十分亲密:“蓝绮,你看不见我吗?” 蓝绮不说话,酒杯中的酒险些弄洒,这才开口:“喻上校又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主动说话触你的霉头?” 喻谌微微一怔,他以前倒是没发现蓝绮口齿这么伶俐。订亲时蓝绮就站在阴暗的楼梯后面,她的婚事本来就不由自己做主,像是也觉得没有开口的必要。从他进入蓝家的家门到离开为止,她居然没有说一个字。 “今晚和我回家,”喻谌不急不恼,声音温柔缓和,“蓝绮,我还是很好奇你的裙子里到底藏了什么。” 蓝绮脊背一僵,但又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眼前这个男人真是有一双毒辣的眼睛,她端着酒杯看他一眼,正欲说什么,身后就传来一声陌生又熟悉的问候。蓝绮愣了一秒,被喻谌箍住的手就被一双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拉了过去。 酒杯里的酒液摇晃,她向后一退撞入对方的怀中。 一股熟悉的冷香蔓延。 蓝绮呼吸急促,抬头看向对方的脸。 凌聿身上正穿着第一作战支援营的深灰色军装,肩章在宴会厅下泛着铜色的亮光。他伸手扶住蓝绮的腰身,灰色的眼瞳看向蓝绮的脸,笑容里带着一分叹息:“小绮,现在已经成年了,吃蛋糕还会弄到嘴巴上吗?” 凌聿从军装的口袋中拿出手帕,轻轻蹭过她唇边被草莓染红的淡粉色奶油。蓝绮见到凌聿,眼睛骤然一酸,摇了摇头抓住他的手:“哥。” 蓝绮异父异母且随母性的哥哥,凌聿。Alpha,联邦军伊特塔威大区第一作战支援营的指挥官。 喻谌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和她的哥哥手拉手闲话家常,不禁眯了眯眼。蓝绮对他摆一副冷脸,一看到自己的哥哥倒是也会撒娇也会委屈了,明明面对他时倔的和不肯吃青菜的兔子一样。凌聿单手拍着妹妹的后背,原本温柔的目光在扫向喻谌时蓦然冷了下来。 喻谌在和他对视的几秒内察觉到对方微妙的敌意——大概八成是对方看到了他刚刚在欺负自己的妹妹。 蓝绮没注意到两个男人对视的目光,也没顾得上这是在宴会厅,回头抱住凌聿的手臂:“哥,我好想你。你说好上个月就会回来,结果一走就是六个月。” 凌聿冷冷地扫过喻谌的脸,随后低头轻轻拍着妹妹的肩膀。她的裙子吊带很细,身后的蝴蝶结宽大蓬松。他小心地拍着她的后背,不至于让自己的手指贴到妹妹裸露的肌肤上,低声安慰着她:“小绮,对不起。” 他说着便抬头,看向喻谌的脸:“喻上校,我妹妹的身体不太舒服。恐怕今晚不能跟你回家了,我会将她带回去,请你放心。” 喻谌看向他抱在蓝绮腰间的手,似乎冷笑了一声。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只用两步就走到了两人的身前,与凌聿平静地对视:“凌指挥官,虽然我理解你们兄妹情深,但蓝绮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我想将她带回去,她就必须跟我走。” 蓝绮脑袋缩了一下,有凌聿在她的底气瞬间足了不少。她警惕地抱着凌聿的手臂躲到他怀里,摇了摇头:“哥,我不要和他走。” 在同个屋檐下你渐渐感到心在变化 陆承云在宴会厅的另一角看好戏。 蓝绮抓住凌聿的手臂,低头的时候狡黠地勾勾唇角。喻谌盯着她的神情,只见面前的人剜了他一眼后就不再理他。凌聿的神色更是冰冷到极点,仿佛温和的面具在此刻摘了下来,深灰色的瞳眸看向他的眼睛:“喻上校,希望你作为联邦军官不要违反联邦法律,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凌聿没来之前,蓝绮正愁着怎么甩掉这个烦人的未婚夫。她只是抖了一下裙子,他都能猜到她在裙子里藏了东西。不过无论什么时候,凌聿都是她的底气。蓝绮终于仰起头,之前的谨小慎微的神情变得十分硬气,抱着凌聿的手臂拉了拉:“哥,不要理他,我们走。” 蓝幕还在吧。 蓝绮向上方瞥了一眼,淡蓝色的天幕笼罩在天空中。联邦法律规定在日落后平民不能直视蓝幕超过三分钟,因为蓝幕会对人体尤其是眼睛造成损伤,持续注视蓝幕的平民将按照法律规定被判监禁40天。 蓝幕存在时连看星星都变成奢侈的愿望。 “喻上校,先告辞。” 蓝绮松了口气,丝毫没在意背后的alpha目光有多么阴沉。她挽着凌聿的手臂走出宴会厅,大口呼吸了一下外面新鲜的空气。蓝幕在天边无限延伸,似乎正在波动,渐渐产生了湖水似的蓝色波纹。她多看了几眼,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别人,马上移开视线。 蔷薇花的花影落在地面上,凌聿正低头看着她,神情专注。 蓝绮实在有太多问题想问,自从凌聿在伊特塔威大区任职以后已经两年没有回过家。伊特塔威大区原本就是三大区中保密程度最高的大区,大区法律有时甚至高于联邦法律。军事行动更是绝密状态,以至于她现在想问的问题很多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在情急时还能挽住他的手臂,现在危机解除,她一时之间倒有些尴尬了。 “小绮。” 凌聿先开口。 被蓝幕笼罩的天空让地上的一切都覆盖上淡蓝色的外衣,唯有蔷薇花影如旧。蓝绮抬头看他,她在厅内时喝了几杯鸡尾酒,好在没喝多,不然现在都听不清凌聿在说什么。蓝绮松开自己的手,语气蓦然一紧:“哥,这两年你——怎么一直没回家?” 凌聿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带着皮质手套的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是上面的安排。” 蓝光似乎在渐渐减弱,蓝绮用余光瞥向蓝幕。不远处的天边,天空似乎正在褪色。蓝幕像一层被剥开的橘子皮,渐渐像两边退去。她蓦然蹲下来,像肚子痛一般捂住自己的小腹,被裙摆挡住的右手却探进了裙摆下方敏捷地按下了绑在底裤外面的计时器。 凌聿连忙弯腰扶起她:“小绮,怎么了?” “蛋糕吃太多了,胃有点痛,”蓝绮皱皱眉头,“我们先回家吧。” 今晚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蓝幕从第一次出现到第一次退去的时间范围已经确定。凌聿为她打开车门,她钻进车子的后座,蓦然舒了一口气。在这种Alpha比较多的场合,她还是本能地有几分恐惧。毕竟他们各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可是不来赴宴,就没有机会确定蓝幕开始和收起的时间,在这个地方观看蓝幕的状态能得到最清晰的视觉效果。 她的肩膀松下来,靠着车窗撑起手臂,将眼睛闭起。 为了今天的宴会,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 凌聿坐到她身侧,静静地伸出手臂揽过她的肩。蓝绮的礼服吊带很细,露出的一小截肩膀细腻白皙。他错开目光,将她的身体轻轻抱过来靠向自己的胸膛。蓝绮并没有睡着,但没有抗拒他的动作,只是侧脸压到了他军装上的金属勋表。 凌聿低头看向妹妹的脸颊。 黑发像柔软的丝带从他的指缝中穿过。 他凝视着她紧闭的眼睛,目光却逐渐落到她饱满红润的唇瓣上。胸膛内的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他手指拨开她颊边的发丝,指腹却在即将触摸到她唇角时停住。刚刚注射过抑制剂,他不至于在此时失控,也不至于在妹妹倚在自己怀里时失控。他略微低头,在她发丝上嗅到了令人厌恶的雪松味的信息素。 其他Alpha的信息素。 他闭了闭眼睛,用另一只手抚摸过自己颈后发烫的腺体。致命的疼痛感像是昭示着腺体要裂开,他忍耐着这股痛感,另一只手轻轻拍着怀中的女孩。 蓝绮感觉凌聿似乎变了—— 尽管这种变化很微妙。刚刚在宴会厅时见到凌聿时,她其实吃了一惊。她没怎么见过凌聿穿军装的样子,以前她甚至怀疑凌聿这么温柔又克制的性格怎么适合到军队里去,尤其是伊特塔威大区那种地方。所以感受到这丝变化时她并没有立刻出声询问,毕竟在军队历练以后的年轻男人总是会产生一些变化。 她靠着他的胸膛,发丝挂过他胸前的勋表和金属章:“哥,我好想你。” 发热的腺体仿佛被电流击中,他骤然喘了一口气,低头看向她的脸。 “哥哥也很想你。” 他语气中莫名带着几分艰涩,似乎“哥哥”两个字对他而言并不是他想主动提起的字眼。蓝绮闭着眼睛,却感受到那股陌生又熟悉的檀木香正在将她笼罩。凌聿释放的信息素开始从头到脚,强势地蔓延到她全身。 怎么会呢—— 蓝绮蓦然睁开眼睛,目光有些不解:“哥?” “小绮,你身上有喻谌的信息素,我感觉你不太喜欢他,”凌聿声音温柔,灰色的眼睛看向她的眼,“现在没有他的味道了,舒服些了吗?”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太融洽 蓝绮没有跟凌聿回他的住所,因为她今晚还有别的事要做。 蓝绮的房间在整幢别墅的最顶层,且在角落的最后一个房间,她永远不必担心有人会闲的没事闯到最后一层来。她锁好门,将长裙下的计时器拿了出来。蓝幕在入夜以后从开始降下到收起大概维持两小时零十五分钟。她将这个数字记录到本子上,蓝色的窗玻璃便被敲响。 “天,你怎么这个时间来,大门口可有岗哨。” 蓝绮打开窗户,窗外的女孩正像壁虎一样贴在墙壁间。她随后闪进窗中,轻巧地落到了地面上。 “你们家的岗哨形同虚设,”黛薇微微一笑,从她的梳妆台上拿起一个苹果,“怎么样蓝绮,有收获吗?” “在宴会厅这个中心点看,蓝幕从落下到收起大概是两小时零十五分钟,”蓝绮将计时器递给她,“但是我不太理解,一个保护性质的东西,怎么还要分两次降下再收起?而且太阳落山后的一次才两个小时多一点。” 黛薇耸肩:“这个或许就是我们以后要调查的事情。” 黛薇身形瘦削,身上的夜行服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蓝绮来到这个星球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比起她刚到时的陌生和茫然,黛薇显得更加熟练,像是已经对整个大区了如指掌,而她当时不过也才十三岁。 “蓝绮,我接下来要和你说的事情才重要。” 黛薇坐到她的床边,亲密地挽起她的手臂:“喻谌的父亲是联邦高层,他自己也身负要职,再想了解蓝幕更多的信息,只能从喻谌身上入手了。明天你要到学校去,我这边的消息是他作为联邦军陆军上校要出席开学典礼,你看能不能找机会和他多接触一下?” 蓝绮明白黛薇的意思。 作为某人的未婚妻,恐怕没有比她更合适的去接近对方的人了。 蓝绮一想到喻谌那张冷脸就浑身不舒服,恨不得找个马蜂窝砸到他脸上。她忍不住吐槽:“他的行程都能被你们知道,联邦军的信息保密网是不是漏成筛子了?” “哎呀,这是他的公开行程嘛,”黛薇静静地看着她,“蓝绮,连我都比你了解你未婚夫的公开行程。” 蓝绮懒得说,她揉了揉自己被咬痛的唇瓣,恶狠狠道:“他属狗的。” 在三大区,所有年满十七岁的公民都要到纳巴塔学校接受安全和军事教育,为期四个月。蓝绮刚刚过完十七岁生日,明天正是入学的时候。在三大区中,伊特塔威大区和她们所在的阿瓦瑞斯大区对这段教育格外重视,任何试图逃避的公民都将按联邦法律被处以监禁的刑罚。蓝绮以前不会舞刀弄枪,这下看来是不得不会了—— “你注意安全,在学校有人欺负你随时告诉我,”黛薇话不多说,人直接跳上了窗口,“我去给你报仇。” 话音落下,她的身体像掉落的蝴蝶一样坠下去,随后稳稳地站在了花园的泥土中。 蓝绮因为忧愁第二天要见到喻谌的事情,几乎失眠了一整晚。她从车上跳下来,走进校门时正好碰到了斯芙。在学校里Omega和beta的制服颜色是不同的,蓝绮身上是深蓝色的制服,而斯芙穿得是浅蓝色的制服。 她正欲和她打个招呼,身后便响起几声提示用的警报声。 一旁的Omega纷纷躲开,即使联邦法律规定在公共场合随意散发信息素伤害omega的alpha将被抓捕,但Omega看到Alpha选择躲开仍然是下意识的反应。斯芙躲到了蓝绮的身后,两个人一同望去—— 喻谌和另一名军官正坐在车内,随着车辆停下,他们打开了车门。 喻谌几乎是在车门关上的一秒就看到了他扭过头去的未婚妻。 他扣好军装的扣子,脚步沉稳坚定,走到了蓝绮和斯芙面前。斯芙见到喻谌就打怵,连忙向后退了几步。蓝绮则面不改色,她刚想挺起头颅,蓦然想起黛薇那句“要勾引他”的话,轻声叹了口气,幽幽地看向那张冷脸。 喻谌的眸色似乎和那天见到时并不一样,瞳孔变成了浅绿色,像一汪冰冷的翠湖。 “喻上校,”蓝绮先开口打招呼,柔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敷衍,“又见面了。” 喻谌冷冷地打量着她的脸,似乎在看她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我的称呼不对吗?在公开场合,我还是叫您上校比较合适吧,”蓝绮见他没有回应,迎着他的脸看上去,眨眨眼睛,“嗯,还是您想让我叫您——老公?” 让我不知不觉满足被爱的虚荣 喻谌身侧的士兵脸上露出几分惊讶之色,随后默契地同时向后退了一步。眼前“胆大包天”的女孩确实是上校的未婚妻,但蓝绮在公开场合说这种话还是让他们觉得吃惊。喻谌微微皱眉,低头看向她的脸,冷冰冰的目光将她从头刮到了脚。 蓝绮又在玩什么把戏? 蓝绮见他神情有一丝变化,便明白这招算是奏效。她摇了摇头,轻咳一声:“喻上校,我先去上课了,期待你在大会上的发言。” 蓝绮不等他说话,立马伸手挽住斯芙的手臂,和她一起向教学大楼走去。斯芙快要被喻谌那副冷冰冰的面孔吓死了,不禁挽紧了她的手:“蓝绮,你的胆量是这个。” 她竖起大拇指。 蓝绮得意地挑挑眉,但心里却愁着下一步怎么搞定喻谌。 新生大会每年都很老套,因此蓝绮在底下停了没多久就溜了出去。喻谌正在场内发言,她坐在后排从会场悄悄离开,绕过会场的大楼抬头看向外面的天色。自从要观察蓝幕的任务落到她身上以后,她就养成了随时随地抬头看天的习惯。 她从口袋里掏出斯芙进场前递给她的蓝莓汁,将吸管插了进去。 会场里掌声雷动,她撇了撇嘴,靠着墙边想下一步的计划。因为想的太过出神,她并未留意到走到身后的人,会场所在的大楼后面连接着一个狭小的过道,再往前就是临时停车场。蓝绮之所以躲在这里也是因为这个位置足够隐蔽,她捏着习惯正要打开手机,冷不丁听到了身后人故意发出的一声脚步声。 一颗小石子被踢到了她脚下,从她双脚之间滚到草地上。 蓝绮低着头转过身,一看到眼前这双军靴就知道是谁了。她轻轻叹口气,眯着眼抬起头,平静的声音中带着几丝讨好的意味:“老公。” “……” 喻谌冷冷地看着她,灰绿色的眼眸毫无情绪。 在宴会上,她一副他如果敢碰她她就马上自裁的样子,甚至不惜对另一个男人投怀送抱。现在却又一口一声老公叫着,实在很难不让人怀疑她诡计多端。但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字让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他上前两步,扫过她身上的制服,语气仍然没有变化:“谁让你逃掉新生大会的?” 一开口就是质问和要求的臭男人。 蓝绮想翻白眼,但还是忍住,自己上前一步:“我饿了。” 喻谌像是觉得她这个蹩脚的理由可笑,唇角微微动了一分。蓝绮马上展示自己手中的蓝莓汁,语气也变得可怜:“我只是个beta,又是私生女,所以不太受重视,只有哥哥在家时我的日子才好过一点。我每天只能等所有人吃完饭以后再吃,所以从昨晚到现在肚子都很饿。” 语气可怜,神情可怜。 喻谌盯着她手中的蓝莓汁,似乎在分辨这话的真假。虽然Alpha、beta、omega之间阶级分明,但在同一个家庭内,倒也不至于饿着某个孩子。不过蓝绮的情况或许要另说,她所在的家族情况复杂,她说的倒也有一定的真实性。 蓝绮马上上前,几乎是挤到了他怀抱的范围内。 “喻上校,昨天的事是因为我一直被关在家里不怎么出门,所以见到你有点害怕。我是个保守的女孩,不能接受在未婚夫面前脱裙子,”蓝绮仰头看他,漂亮的眼眸眨眨,“请你原谅我昨天的无礼行为。你能带我去吃东西吗?我好饿。” 天呢,蓝绮简直佩服自己的演技。 喻谌本没打算多说什么,但这番情真意切的说辞——他看向她柔软似水的眼眸,再看一眼她手上的蓝莓汁,原本皱起的眉头缓缓松开。总不能让别人说,他的未婚妻连饭也吃不饱,需要向其他男人求援。 “想吃什么?” 他神情依旧冷冷的,但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了一分。 “只要是和你一起,吃什么都可以,”蓝绮握起双手垂在身前,又伸手小心地碰向他戴着皮质手套的手,“谢谢你带我吃东西。” 即使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 蓝绮是个狡猾的女人,她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喻谌冷冷地看着面前掰开三明治的蓝绮,摘下了手上的黑色手套。现在并未到午餐时间,所以学校的餐厅里 只有简单的三明治和牛奶供应。蓝绮已经吃了几口,但将另一半三明治小心地包了起来塞到背包里。 见喻谌看她,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喻上校,剩下一半我打算晚上吃,不然我回家又要饿肚子。” 蓝家居然这么对待他的未婚妻—— 喻谌皱起眉头,虽然并未言语,但是示意旁边的士兵到后厨去通知厨师提前准备午饭。蓝绮悄悄瞥着他的动作,适时地撑住自己的下巴抬头看他:“喻上校,昨天的事情我非常抱歉,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我可能还是会选择那么做。” 蓝绮低着头,制服的领口严实地贴在她的肌肤上。喻谌忽然发现,眼前的女人虽然和其他beta一样没有信息素,但眼睛实在出奇的漂亮。他面色不改,依旧盯着她的眼睛看,蓝绮不知道是吃急了还是其他原因,轻轻咳了两声。 这样想想,昨天她在宴会上除了和凌聿说话的时间,其他时候似乎都在吃东西。 蓝绮低着头,她很清楚Alpha都对人的后颈有特殊的关注度。她浓密的长发被一根红丝绳竖在肩膀右侧,低头时刚好露出光滑白皙的脖颈。果不其然喻谌的目光从她颈上一寸寸掠过,他忽然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冰冷的指尖像一把锋利的刀贴着她下巴的肌肤向下滑,她白皙的颈项甚至在轻微颤栗,不知是面对Alpha让她恐惧还是面对男人的触摸让她感觉恐惧。 信息素像铺天盖地的大网一样罩下来,蓝绮看到她对面的两个士兵脸上已经露出几分痛苦之色。浓郁的信息素在空旷的餐厅内迅速蔓延,她垂着眼睫,白皙的颈项甚至能清晰的看到血管。 蓝绮抬眼看他:“喻上校。” 身后的两个士兵已经快瘫倒在地,信息素的蔓延停止。他摸着她的脖颈微微收紧,像擦拭自己的心爱之物一样缓缓摩挲:“蓝绮,你知道骗我的下场吗?” 蓝绮的心跳如鼓,但仍然抬起头:“如果你指的是我吃不饱饭这件事,我不知道骗你的意义是什么。我吃不饱这件事除了告诉我的未婚夫,希望从他那里能讨到一点好处,还能去求谁?” 蓝绮的嘴巴倒很甜,只是脸上楚楚可怜的神情总透出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坚韧。他摩挲着她脖颈的手收起来,意识到自己的信息素不能对她造成丝毫影响,原本好起来的心情又顷刻间荡然无存。哪怕把她的后颈咬烂,她也不可能被自己标记—— 喻谌冷笑一声,将另一边牛奶推到她手边:“希望你真的没胆子骗我,蓝绮。” 蓝绮脸上微笑,心里早就把喻谌钉到墙上骂得千疮百孔。她吃完三明治,乖乖地站起身:“我吃饱了,谢谢你请我吃东西。喻上校,我要先回教室,再见。” 欲擒故纵是捕捉男人心的法宝之一。 蓝绮在他的目光中走出餐厅,斯芙正好从会场那边过来,见状马上上前揽住她的手臂:“蓝绮,你去哪儿了。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我看到陆承云在大楼前面,他好像是来找他弟弟的,他好帅啊,我看有不少omega回去的路上偷偷看他。” 比起喻谌,陆承云在omega的圈子里名声要好很多。 蓝绮虽然只见过他两面,但已经能感觉到这个人的性格特点——看似温柔实则冷淡,归根结底只是怕麻烦,比残暴的联邦军官看起来要多几分人性而已,实则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Alpha。 话是这样说,两人走到大楼前时蓝绮依旧礼貌地向他打招呼:“陆先生,又见面了。” 陆承云久等人不到,已经有几分不耐烦。听到女孩熟悉的声音,他侧头望过去。只见穿着制服的蓝绮正微笑着和他打招呼。他习惯性地上下扫视她一圈,回应的声音还算温和:“蓝小姐。” “今天还好吗?” 蓝绮知道他关心的是昨晚那场闹剧带来的影响—— 她故意忧愁地叹了口气,仰头看他时目光倏忽可怜了许多,笑容也变得有些勉强:“我没事,陆先生。喻上校……毕竟是我的未婚夫。下一次如果他再提出让我脱掉礼服的要求,我大不了同意就是,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这一刻最好能更缓慢 陆承云皱起眉头,他的目光中隐含着几分探询,但很快移开了视线。蓝绮低下头去,见好就收才不会引起对方过分的怀疑。陆家在三大区建立了庞大的商业帝国,尤其在尖端科技领域掌握着其他任何家族都没有的资源。 蓝绮原本想勾引陆承云试试看,但不得不说他这人的警惕性太强,只是看着好说话。 斯芙叹了口气,连忙道:“蓝绮,我们先进去吧,快上课了。” 特殊课程主要是让三大区的每一个公民都了解本区域的历史、政治和文化,军事理论和训练课程占比也很重。因为在三大区之外,还有其他处在“未知领域”的敌人,这是联邦高层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过但每个公民都清楚的事情。 蓝绮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好,很快,她嗅到了一股特别的信息素。 雨水的气息,带着一股潮湿的冷意。教室里现在还没有多少人,只有她和斯芙在。她向自己身后的位置看去,只见不远处的男人正回头向这个方向看。斯芙被这股强大的信息素压制的几乎抬不起手臂,她剧烈喘了一口气,艰难地拉住了蓝绮的手。 男人侧身看着她们,脸上没有丝毫神情。他看着没有受到影响的蓝绮,唇角动了动。与此同时,蓝绮感觉到空气中的信息素已经停止蔓延,刚刚的一切似乎都是这个男人同她们开的一场玩笑。蓝绮克制着自己的怒火,将斯芙扶到了她的位置上,随后转身走到了男人面前。 眼前的人看着也就和她同岁,但英俊的脸上含着几分让人难以言喻的乖戾,和他的信息素给人的感觉一样,阴冷又潮湿。蓝绮用手指点了点他的桌面,语气漠然:“这位同学,你难道不知道学校有明确的校规规定不能随意释放信息素吗?” 楚岚舟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掀起眼皮看向面前的beta,眼神中不知是轻蔑还是不耐烦。斯芙怕惹出事来,如果是处在发情期的Alpha,那没有人能和他们讲道理。她担忧地看向蓝绮的背影,试图发出声音叫她,但身体仍然瘫软着没有一丝力气。 蓝绮见他不理自己,瞥了一眼他桌上的号牌:“好,看来我需要到教务处走一趟了。” 她扶着斯芙慢慢走出教室,让她坐到了教室外面的椅子上。这里的四面窗户打开,轻风稀释了刚刚那股浓郁的信息素。与此同时,站在楼下等候的人通过这股信息素的气味似乎确认了什么,眉头立刻拧紧了。 “斯芙,你在这里等我,我看大部分同学都要进来了,”蓝绮低头道,“我们的班里怎么有这种听不懂人话的Alpha,我必须得到教务处说一下情况。” 斯芙来不及拦住蓝绮,她已经快步走向了这层楼的电梯。蓝绮只恨自己刚刚怎么没甩他一个耳光,然而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让她有些意外。陆承云从电梯内走出来,他在蓝绮身前站定——她身上沾上了那个信息素的气味。 “陆先生?” “蓝小姐,我弟弟没有对你做不礼貌的举动吧?”陆承云低头扫过她身上穿着的制服裙,声音一轻,“如果有——” 蓝绮在瞬间意识到他说的弟弟应该就是屋子里那个没礼貌的Alpha,她正愁找不到告状的人,于是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陆先生,我是没事。但是当时我和另一名omega都在教室里,她到现在身体还没力气。您的弟弟好像不太喜欢遵守校规,我原本是打算去教务处的——” 她指了指他身后的电梯。 陆承云则在她说话的过程中盯着她的神情。蓝绮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显得楚楚可怜,但维护起自己的朋友脸上的神情倒是坚韧了许多。他没说话,看着她的脸向前一步。蓦然出现的压迫感让蓝绮硬着头皮向后退了退,意识到自己眼前的男人也是一个可怕的Alpha。她因为他看起来温和的态度忽略了这一点,所有的Alpha本质都是一样的。 她向后靠到了墙面,侧过头看向一旁的走廊:“陆先生,我的意思是说您弟弟的行为可能会影响到其他Omega,触犯校规会导致他不能正常结业。” 陆承云这个人——蓝绮咬紧牙关,她莫名地在他面前感到有几丝恐惧。 陆承云淡淡一笑,抬手轻轻拨掉她颊边的发丝。蓝绮虽然是个beta,但刚刚的近距离接触让她站到了楚岚舟的气味。他无法说清楚自己为什么不满,只是觉得蓝绮身上出现其他Alpha让他心中产生几丝无法解释的不快。或许是昨天她躲在他怀里时,沾上过他的信息素吧—— “蓝小姐,我为我弟弟的行为向你道歉,”陆承云叹了一口气,声音仍然很温和。 蓝绮却没说话。 因为陆承云的信息素正向海上升起的巨浪,猛地向她的周身扑过来。 爱与割舍来回碰撞(100珠加更) 陆承云的瞳色很淡,这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显得异常的冷漠。 蓝绮身后已经退无可退,不过她仍然认为招惹陆承云比招惹喻谌要简单一些。前者起码不会动不动就捏起她的下巴强吻她,还试图把舌头伸进来——蓝绮冷不防想起昨天那个强硬的吻,肩膀一抖,抬头看向他:“陆先生,谢谢你。” 他在道歉,她却说谢谢。 他不是真心道歉,她也未必是真心道谢。 陆承云向后退去,最终和她保持了一点社交距离,但刚刚散发的信息素已经将她身上另一个男人的气味完全覆盖过去。蓝绮只以为他的行为是为了警告她,但仍然直视着他的眼睛:“陆先生,谢谢你昨天帮我,也谢谢你能约束你弟弟的行为。” 像陆家这种有权有势的家庭,楚岚舟应该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被学校除名。她说到这里,语气软了一些,像做了一个什么重大决定一样抬起头:“陆先生,虽然说这话可能会让你觉得很有负担,但我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你能不能,救救我?” 蓝绮现在说谎和演戏就像吃饭喝水一眼简单,只要眨着眼睛说好听的话骗男人就可以。 陆承云似乎觉得她这话很有意思,冷淡的眼睛看向她的脸,语气温和而冷淡:“蓝小姐,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怎么救你呢?” 蓝绮双手在身前合十,将自己脆弱的脖颈暴露在男人眼前。她声音停了几秒,抬眼看向他:“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一直待在喻上校身边,他有朝一日——会杀掉我也说不定。他不喜欢我,我不求未来的丈夫能对我多好,我只希望不遭受身体和情感的虐待。” 再说一句,她就要哭了。 陆承云开始觉得昨天的多管闲事是做了一件好事,至少他到昨天之前还从来没有过“做好事”的体验。他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在看她接下来还会再说什么。蓝绮的神情安静,抬头看他时眼睛像被水洗过一样澄澈明亮,却饱含忧伤。 救她—— 陆承云低了低头:“蓝小姐,那你能为我提供什么呢?” 蓝绮脸上有几分错愕,但两秒后,她的神情就恢复如常。 “我只有我自己,”蓝绮像是鼓足了勇气,眼睫垂下,“陆先生,我只有我自己。” 这下演的够可怜了吧? 陆承云还未开口回应她,身后的电梯门便再次打开。 “你们在干什么?” 男人冷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声音里有要冻死人的冰冷。蓝绮微微一惊,随即低下了头。身穿一身军装的喻谌没有带自己的士兵,他走出电梯门,看向正弯腰的陆承云和低头沉默不语的蓝绮。几乎是瞬间,他就察觉到了蓝绮身上信息素的气味。 他的未婚妻,身上满是另一个男人的信息素。 喻谌没有多余的废话,两步上前将靠墙站立的蓝绮一把拉到了自己的身前。蓝绮并未反抗,乖乖地被他抓着手腕靠紧他的身体。陆承云侧头看过去,只见蓝绮快要哭了,她再度可怜兮兮地看了他一眼,另一只手碰上了喻谌的手指,声音轻轻的:“喻上校,我的手好疼——” 打起来,快打起来! 蓝绮眨眨眼,用指腹摸着男人握紧她手腕的手指。 救她——那要先和她偷情吗?蓝绮这个未婚夫可不是这么好惹的人,或者说蓝绮的胆子也不小,刚刚的话已经是摆在明面上要勾引他了吧?她刻意对他暴露的这一点,不得不说他有几分喜欢。 陆承云挑眉,在看到蓝绮纤细的手腕被男人粗暴地握住时终于上前一步:“喻上校,我只是和你的未婚妻随意聊聊天。” 朦胧梦中我将听见你 随意聊聊天? 喻谌低头扫过蓝绮的脸,她好似心虚一般将头转过去,但仍然紧紧握着他的手。 陆承云见状也不再多说废话,否则肯定又会耗下去,他和喻谌这种典型军人思维的人没话说。他从喻谌身旁走过,淡淡看了蓝绮一眼,像是在提醒她刚刚说过的那句话。蓝绮则侧身为他让开道路,握着喻谌军装的袖口,待到陆承云走远了才抬起头。 喻谌低头,正对上蓝绮委屈的眼睛。 身上带着别的男人信息素的气味,现在倒是委屈起来。 喻谌低头打量着她的神情,刚要说什么,蓝绮掐紧了他的袖口。 “喻上校,刚才陆先生的弟弟在教室里随意释放信息素,我找陆先生是想让他管教一下自己的弟弟,”蓝绮回头看向不远处的斯芙,“我知道他们家有权有势,学校大概也不会开除他。你看斯芙,她刚刚和我一起在教室,差点因为他的信息素晕倒。” 原来是打算和他告状。 喻谌手臂一动,将她的手指拨开。蓝绮也自觉地收回手指,但抬起头时仍不忘看他:“喻上校,你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 蓝绮像顺杆爬的爬山虎,偏偏还并不惹人讨厌。他唇角不禁动了动,并没回答她的话。蓝绮见状低声轻轻哼了一声,对付这种嘴比几把硬的男人她可是很有经验。喻谌不理她,她步子更快,硬是跟在他身后抓着他的手臂黏上去。 喻谌眉头微皱,他停下脚步,光亮的大理石地板映出二人的身影。 蓝绮不好意思地和他对视,但两根手指依旧抠着他的袖口不放:“你不答应我,我害怕,不敢进教室。” 喻谌看向不远处还在休息的斯芙,再看看眼前脆弱可怜的beta。在这个阶层分明的社会,beta基本处于食物链的最底层。虽然不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但不意味着不会成为霸凌的对象。因为Omega对Alpha来说尚有利用价值,而beta则是可有可无,并不重要的角色。不然蓝家也不会忽略蓝绮,让她吃不饱也穿不暖。 说起来,蓝绮也算有胆量。 四周的学生已经陆陆续续开始往这层的教室走过来,而蓝绮依旧用手勾着他的军装袖口。往这边走的omega都自觉地避开喻谌周围的空间,但在路过时还是忍不住瞥一眼这个“胆大包天”的beta。 “松手。” 蓝绮听着他的声音,脊背一凉,摇摇头:“你是我未婚夫,我不松手。” 果不其然,在听到这句话后喻谌的脸色反而好转了许多。他虽然嘴上没有表示,但默许了蓝绮勾住他手臂的动作。他侧身向一旁的士兵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后者马上走到电梯处准备下楼。他转眼看向勾住自己的蓝绮,声音冷淡:“我会通知学校有关人员对楚岚舟做出处罚,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听到这句话,蓝绮像忽然松了一大口气,笑眯眯地对他点头:“谢谢老公。” 喻谌漠然到有些冰冷的神情因为这声称呼回暖不少,他抬手将蓝绮的手放下来,语气没变:“好了,回教室吧。” “嗯。” 蓝绮转身向斯芙的方向走过去,刚转过身就翻了一个白眼。装什么装,昨天吻她的时候也没见他装出这副清高相。她扶起斯芙向教室内走去,陆承云正站在楚岚舟的桌前。听到斯芙和蓝绮走进来的脚步声,他背对着教室门口的方向,轻轻敲了敲桌板:“好了,楚岚舟,你现在还有三分钟的时间解释你刚刚的行为。” 斯芙心有余悸,主动选择了一个离楚岚舟最远的位置坐下来。 蓝绮和她换了位置,自己坐到了斯芙原来的位置上,这个位置离楚岚舟更近一些。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楚岚舟的神情,随后压了压声音看向陆承云:“陆先生,没事了。您不要太责怪楚同学,他可能也是一时没控制住——” 楚岚舟皱起眉头。 蓝绮这个女人—— 楚岚舟是陆承云姨妈的儿子,他们这样的家族最注重脸面。蓝绮虽然嘴上看似是在为楚岚舟求情,但语气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陆承云当然不可能听出不来,他并不介意蓝绮耍这种小聪明,相反他看清楚了她这些小心机,仍然觉得她有几分可爱。 越来越多的学生往教室里走来,陆承云不便多说。他冷冷地看着自己的表弟,收起手臂:“晚上回到家以后,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 他转身向教室外走去,却在路过蓝绮的位置时听到一声细微的“谢谢”。 他转眼瞥过去,蓝绮的手臂正撑在桌子上,手掌扶着自己的脸颊。 亲昵的口吻向在对自己的情人撒娇。 “陆先生,谢谢你。” 以无边温柔吻你 斯芙身体不适,蓝绮提前一个小时送她出了校门。见斯芙坐上回家的车,蓝绮也没有转身回学校。课程无聊透顶,大多数内容都在讲联邦的政治和历史,这些是蓝绮很早就了解过的内容。她琢磨着干脆逃课的事情,索性没再回学校,而是打算直接回家。 快到傍晚了,再有一两个小时,蓝幕就会落下。 她从学校的大门向右转走向十字路口,却发现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车。车牌是黑底白字,在三大区只有特定的几个家族成员能使用黑底白字的车牌。蓝绮向前走了两步,黑车上的司机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他走到蓝绮身边,恭恭敬敬地低头:“您好,蓝绮小姐,陆先生想送您回家。” 陆承云会在这里等她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蓝绮左右望了一圈,确定没有喻谌的耳目以后才坐上了黑车的后座。 她坐到真皮座椅上,屁股底下垫着自己的大围巾。陆承云的信息素在车内的空间蔓延,司机大概是一个beta,没有收到信息素的影响。但蓝绮可以感知到信息素的作用,浓郁的信息素几乎将她从头到脚包了起来。要是喻谌在现场看到,估计早已暴跳如雷。 她支起手臂,转眼看向身侧的陆承云:“陆先生?” 不得不承认,她很喜欢陆承云的长相。 喻谌虽然英俊,但是因为军人的职业,脸部线条冷硬,目光看起来冷淡中甚至透露着凶狠。而陆承云的长相则清俊得多,更重要的是气质,无论是信息素还是脸蛋,给人的感觉就像天边的流云一样,只有在特定的几个时刻才可以看到他隐藏的强势的一面。 蓝绮突然很想看他失控的样子。 虽然心里的小九九不少,但她表面上却安静乖巧的像个普通的beta。陆承云似乎已经看穿她的伪装,手指缓慢地垫着自己的膝盖。蓝绮瞥一眼他西装袖口下露出的手腕,那双手漂亮得不像话,骨骼明显,手指修长。 “蓝小姐,我们可以继续在学校里时说的那个话题。” 他笑了笑,侧头看她:“你想要我救你,那你拿什么来换呢?” 蓝绮分明已经给过他答案,这个Alpha又在揣着明白装糊涂,非要她亲口说出那几个字才行。蓝绮可没愚蠢到因为他看起来好说话就忽略了他作为一个S级Alpha该有的占有欲,她碰了碰自己的手指,抬眼看他,语气相当真诚:“陆先生,我说过我只有我自己。如果你能救我,我当然——” 、 蓝绮说出了以前看过的一万本古早烂俗言情小说里女主会说的话。 “会把我自己给你。”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都感觉掉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是男人可能就吃这一套,不管地球男人还是这个球、那个球的男人,都会因为这种话而心有波澜。以陆承云的性格,他如果对自己不感兴趣就不会邀请她上车,这种男人是最怕麻烦的生物。 果然,陆承云的唇角微微一动。他对蓝绮的说法不置可否,只是命令司机将车开向另一个方向。 已经偏离了回家的路。 蓝绮刚好认识这条路,这是通向大区海岸的路线。这条路一个月中有二十五天在戒严,不知道是因为蓝幕还是有别的原因,总之普通民众连靠近海洋的权利都被没收。不过蓝绮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关于蓝幕计划的一切还有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返回地球。 车子顺利的通过检查站,甚至没有接受任何检查就得以被放行,这就是拥有权力的好处。 他不说话,蓝绮就心不在焉,直到车子在海岸旁的公路停下来。司机下车的声音让蓝绮回过神,她侧头看向窗外的夕阳和无边的大海,目光倏忽软下来。无论在哪里,海洋远远望过去都是宽广和包容的。 陆承云凝视着她的侧脸,终于开口说话:“蓝小姐,你打算怎么把你给我?” 蓝绮在心底疯狂吐槽他——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的信息素浓的可以放倒一片omega,还在这里装什么?蓝绮蓦然侧过头,两人的中间还隔着座椅的扶手。她微微起身,撑着扶手向前挪动,在他讶然的瞬间坐到了他的腿上。 制服裙不长不短,刚好在膝盖以上,因为她坐下来的动作成功滑到了大腿根部。 柔软的肌肤贴到了他的西装裤上,蓝绮凑近一分,表情却无辜可怜:“就这样。” 信息素疯狂地充斥在车厢内,蓝绮不禁轻吸了一口气。陆承云神态自若,甚至双手仍然平静地搭在两侧的扶手上,像静静等待好戏一样看她下一步的动作。蓝绮也并不废话,她轻轻地按住他的胸膛,肩膀微耸,在他眯眼的一秒迅速俯身,微凉的唇瓣像落下的雨丝贴到他的唇边。 陆承云周身一震,似乎没想到她真的会有下一步动作。 蓝绮一只手撑在他的肩侧,细腻的亲吻一触即离。 陆承云搭在扶手的手臂立刻压紧了她的腰身,蓝绮要离开的身体被一把按了回去。她唇瓣一凉,信息素强势地环绕着她,舌尖随即被人衔着向内吞去。陆承云似乎对她的亲吻极其满意,舌尖撬开她的牙关加深了这个绵长的亲吻。信息素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她气喘吁吁地捏紧他的肩头,手臂勾着他的脖颈蓦然缩到他怀里。 “不要亲了。” 她眨眨眼:“回家以后碰到喻谌,我解释不清楚我身上的味道。” 你曾在我梦里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身下的男人蓦然攥紧了她的手腕。 蓝绮明白对付这种男人还是要欲擒故纵比较好,她摊开自己的手指,还想说句什么,脖颈就被人伸手按了下来。陆承云的手指捏住她的颈后,像是在试探她颈后是否存在腺体。然而那处光滑平整,毫无异物。他捏着她的颈将她扣到自己身前,亲吻犹如一场急雨。 她几乎在颤栗,脆弱的颈项微微颤抖,被他勾着舌尖轻声哼哼。 制服裙下鼓起的东西恰好抵在她的臀后。蓝绮抓着他的肩膀轻轻动了动自己的身体,灼烫而膨胀的东西正隔着一层西裤顶在那里。她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陆承云看起来也不像在易感期,可是他被她一个青涩的吻就勾得勃起,刚才居然还跟她装一副不知道她想干嘛的样子。 缠绵的吻因为外面的风声停住。 他像是被那句“解释不清楚味道”的话刺激到,有意用信息素将她裹满。蓝绮肯定如果自己是一个omega,现在估计早就承受不住这样的攻势了。可是谁让她对这些信息素毫无感觉,她的指尖绕过发梢,微微喘息着:“我得回家了。” 好像在偷情,现在到了该回家的时候。 陆承云的气息还算淡定,但看向她的眸色明显深了许多。握在她腰间的手逐渐下移,捏到了她饱满圆翘的臀。蓝绮明明远没有许多娇柔的omega长相靓丽,但五官都恰到好处,尤其是一双水波潋滟的眼睛,看着就是一副会勾引人的小狐狸样。 “让喻上校发现不好吗?”他气定神闲地托着她的臀,右手手指将她身前的长发撩到她肩后,“不是想让我救你吗?” 那可不行,被喻谌发现的话,她估计连任务都完不成就被他生吞活剥了。 那男人一副凶相。 “救我也不能让别人发现我们的事情啊,我以为你会说你去我家找我爸妈提亲,让他们能退掉和喻家的婚事,”蓝绮心里打着小算盘,用手指轻轻揉着自己唇瓣上的牙印,“这样才算救我,陆先生。” 合着他现在实质上是一个小三,是蓝绮偷情的对象。 陆承云不禁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被气笑还是无奈。他掀起眼皮,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看过去:“蓝绮,你胆子真大。” 蓝绮眯着眼笑了笑:“幸福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 窗外的司机似乎看到了前方的岗哨,轻轻敲了敲车窗以后才上车。蓝绮已经迅速从陆承云腿上逃了下来,整理好了自己凌乱的长发。蓝幕快要降下,所有的车辆需要在蓝幕降下前驶离海岸。 不远处,她能看到一道蓝色的光柱从天空中的某一点开始扩散。海面变得出奇的平静,蓝幕像一张渔网渐渐扩开,目之所及的海的边缘也被蓝幕渐渐笼罩起来。意识到身侧的陆承云正在看自己,她装作百无聊赖地样子转过头 “对蓝幕感兴趣?” 蓝绮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试探还是有其他的目的。她点了点头,顺势瞥了一眼他的裆部。西裤挡不住那鼓胀的地方,他似乎也没打算掩饰。他已经硬成这个样子,信息素也浓得能呛死人,居然还能这么语气平静和她对话。 “三大区的人有谁对蓝幕不感兴趣?”蓝绮笑着反问道,“不过比起这么秘密的东西,我还是对风铃街那家甜甜圈店更感兴趣。嗯——我家里人是不可能给我买了,喻谌更不可能,陆先生,你明天可以给我带一袋甜甜圈吗?” 陆承云将她送到家后,蓝绮在楼下吹了二十分钟风才让自己身上那股信息素的气味散掉。 她还没等上楼,另一辆车就停在了别墅前的大门外。蓝绮认识凌聿的车,这是他还在家时常开的那辆车。凌聿打开车门下车,仅仅是刚下车一秒,他马上感知到了蓝绮身上另一个男人的信息素。 那股令人厌恶的信息素,正若有若无地传到他的鼻尖。 “哥,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蓝绮觉得凌聿有些奇怪,但自己又说不出那种奇怪之处。似乎有一些细微的东西改变了,但凌聿面色如常,只是体魄更加强健,于是她只能安慰自己在军队历练过的男人都会产生一点变化。 “回来看看你,”凌聿在她身前停下脚步,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小绮,给你带了你爱吃的点心。” 触碰到她发丝的一瞬间,颈后的腺体又肿又热。他刚刚打过抑制剂,不至于在她面前失态。他忍耐着那些不能被说出口的冲动,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随着他弯腰的动作,蓝绮唇上那股特殊的味道再次涌入他的鼻尖。 凌聿像被针刺了一般猛然抬起眼睛,眸色立刻变得无比冰冷。 蓝绮和另一个Alhpha接吻了。 迷惘里永远看不透 凌聿并没有开口问对方是谁。 他和蓝绮并肩走进去,一直将她送到了顶层的房间。以前在家时,他的房间离蓝绮的房间的最近。蓝绮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他跟进去,却在跨进门内时产生一丝犹豫。 房间内仍然是旧时的陈设,蓝绮的裙子还挂在她的衣架上,他甚至能闻到她裙子上散发的香气。 蓝绮身上的信息素正在消散,作为一个beta,没有任何Alpha能在她身上留下太久的信息素。无论多么努力,多么愤怒,最终也只能看着自己留下的信息素在她身上一点点散去,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 凌聿坐到她的梳妆台前,看着蓝绮背对着他走向床边。 妹妹的手很软,腰也很软,她趴在他怀里睡觉时,他只能闻到那股令人心跳如鼓的香气。 凌聿认为自己可耻,可是在妹妹身上闻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时他又觉得自己并非不能原谅。为蓝绮着迷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只不过是对她有了一点超乎兄妹之情的感情。但这样的安慰仅仅能缓和一两秒腺体的涨痛,因为他不止是想要对方叫自己哥哥。 他想要她。 腺体痛的像要爆炸,伴随着那些可耻的欲念越来越痛。凌聿低头喘了一口气,眼瞳却看向蓝绮的腰身。她的长发像波浪般的海藻一般铺开,发尾垂到了腰际。蓝绮的眼眸明明是最寻常不过的黑色,却出人意料地有摄人心魄的作用。他闭着眼睛冷静了数秒,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离开家数年,蓝绮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然而他们都默契地对此闭口不言。 这就是兄妹之间的默契。 即使听到她开口叫他“哥哥”时,他会有一秒钟的自我厌恶。 蓝绮背对着他整理书包,实则在看窗外蓝幕落下的情况。她在窗口内目不转睛地盯了一会儿才想起凌聿还在自己房间,转过头坐到了床上:“哥,你这次回来要待多久?过一阵子还要再回伊特塔威大区吗?” 其实这些信息都是绝密,只要与任务有关的信息都不能对任何人透露,包括他的行程。 不知怎么的,蓝绮隐约感觉到凌聿的任务一定与蓝幕有关,否则怎么可能一去数年杳无音信,而恰好和蓝幕有关的一切行动都是绝密的。 “任务需要,未来一段时间我都会留在我们这个大区,”凌聿淡淡一笑,“小绮,以后我就有更多时间陪你玩了。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还好,放学的时间早,可能是怕我们在学校天台看到蓝幕吧,”蓝绮耸了耸肩,“真不知道上头是怎么想的,一个破罩子有什么值得我们看的,听说还会灼伤眼睛。” 蓝绮嘴上说着,悄悄打量着凌聿的神情。 凌聿在听到“蓝幕”两个字以后,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但蓝绮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他轻轻皱了皱眉。这个微妙的神情变化让蓝绮禁不住向前走了一步,她像之前一样大大方方地钻到凌聿怀里,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哥,好烦啊,有蓝幕以后晚上都不能出去玩了。” 一阵香风扑来。 而beta明明身上没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他却总觉得妹妹身上有一股令人窒息的香气。 柔软的手指蹭过了他颈后发热发烫的腺体,带来濒死一般的快感和痛楚,他甚至快分不清到底是痛还是快乐。凌聿沉闷地轻哼一声,压抑着自己的手臂,缓缓地抱住了她:“在院子里玩没事,在自己院子里仰头看看天空也没人会管。” “不行啊,联邦不是说每家每户都强制安装了监视器吗?”蓝绮不满地哼了一声,“发神经一样!” 蓝绮的长发落到他的衬衫口袋上,指尖仍有意无意地蹭过他的脖颈。凌聿低眼忍耐数秒,耐心地用手掌拍着她的后背:“小绮,不用在意监视器,那个东西是无效的。在我们自己家的院子里,偶尔抬头看看也没什么。” 凌聿果然知道一些信息! 蓝绮的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接下来说些什么来套凌聿的话,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指正蹭在Alpha敏感的腺体上。对Alpha来说,腺体决不能被人轻易触碰。凌聿却什么都没说,他低头看着蓝绮的制服扣子,深蓝色的纽扣像一颗颗致命的毒苹果。他极力忍耐着去触碰、解开她扣子的冲动,而蓝绮却用手指绕着他发热肿胀的腺体磨蹭。 手下越来越热,她终于回过神,像被电流击中瞬间弹开手。 与此同时,凌聿的手掌已经扣紧了她纤细的腰身。 蓝绮吃惊地看向凌聿的眼瞳,那双往常镇定平和的眼睛此时像被特殊的色彩填满。他捉住蓝绮刚刚蹭过他腺体的手指,指尖满是他信息素的气味。不过他很清楚,这点气味很快就会消失。他情不自禁地捏住那截手指,想起她唇瓣上残留的信息素。不过是抬头再低眼的瞬间,他失控般用另一只手扣紧她的脖颈。 滚烫的唇瓣猛然贴了上去,像吞吃一颗汁水甘甜的桃子。 假如让你吻下去 蓝绮手指颤栗,呼吸蓦然变得急促起来。 “哥——” 这声称呼似乎唤回了眼前人的理智。 凌聿的吻最终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即使想亲吻她的欲望快要将他吞噬,他仍然只是吻向了她的额头。蓝绮感觉到凌聿的手指正从自己颊边滑过,带着薄茧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抚摸过她的肌肤。她不禁想起十二岁时被凌聿从泳池里抱出来的情景,他用一张宽大的浴巾裹住她,将她放到沙发上,用毛巾一点点擦拭着她的小腿和脚踝。 凌聿变了吗?他变了。 可他好像又没变。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他的呼吸克制了许多。他恋恋不舍地盯着她的眼眸,随后移开眼,眼睫垂下来:“小绮,早睡吧,晚安。” 这仅仅是一个代表晚安的吻。 他将蓝绮抱回床边,像以前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后转身走出了她的房间。蓝绮的心仍在胸膛里怦怦直跳,虽然本质上她会利用所有的男人,包括凌聿在内。但凌聿在她心中的地位其他人自然比不上,她们已经相伴了数十年。 走廊漆黑寂静,凌聿靠在自己房间的房门后,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联邦研发的新型抑制剂效果虽然不错,但一天之内使用的次数有严格的限制,而他已经破例注射了第二次。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蓝绮面前掩饰自己那些龌龊和肮脏的欲念,他将针管扔进垃圾桶,手指摸向自己颈后发烫的腺体。房间内仍然是之前的陈设,他摊开掌心,看着那枚镶着一圈水钻的戒指,终于忍不住抬手吻下去。 这是蓝绮十三岁那年送给他的入学礼物。 他轻轻吻着银色的戒指,如同亲吻自己的爱人。抑制剂很快起效,他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桌面上的合照。 蓝绮躺在自己房间里,心乱如麻。 凌聿有秘密,他显然知道蓝幕甚至伊特塔威大区更多的秘密,但他不会将这些事说出口。因此蓝绮也无法确定,有朝一日凌聿是否会变成她的敌人。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拿起手机。在这里,手机主要作为通讯工具使用,娱乐的作用很小。 斯芙给她发了一张照片,居然是陆承云的偷拍照。 班级里的女生大多都是十七八岁的女孩,Omega居多。大家在群里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第二天可能难度的实训课,其中有一名女生顺便将陆承云的照片发了出来。斯芙转发给她,又发了一个表情: “小绮,陆承云和楚岚舟长得有点像哦,不愧是表兄弟。” 蓝绮对楚岚舟没有一点好感,她把楚岚舟和喻谌这一类Alpha通通总结为装货。她和斯芙又讨论了一下明天实训课要穿的训练服,随后就关掉了手机。 第二天到校时,班级里已经坐满了学生。今天那个臭脸王楚岚舟不在,蓝绮心情自然好了许多。她走到斯芙身边,拉着她的手跟随着班长带领的队伍一起走向训练馆。女生在实训课要学习的主要是各种类型的防身术,班长已经依次给每一个人发了一柄木质短刀。 蓝绮忍不住吐槽:“要是力气不够大,对方一把抢过刀去把我们的脖子抹了怎么办?” 然而斯芙并没有回答她。 蓝绮注意到周边立刻安静了下来,她有几分不妙的预感——抬起头,一身军装的男人正站在她眼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脸。蓝绮深吸一口气乖乖站回去,伸出一只手拽了拽对方的袖口:“你今天要负责给我们上实训课吗?” 喻谌眸色很深,拨开她的手,淡淡开口:“蓝绮,你来前面和我为大家做一个示范。” “……” 蓝绮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她不情不愿地走到他的身前。整个实训课教室的女生两人一组,已经分成了八组,每个人都正襟危坐地看向前方。蓝绮叹了一口气,握住手中的木质短刀。喻谌在身后捉住她的手腕,似乎是嘲笑她力气太小,三根手指握着她的手腕就将短刀提起。 Alpha的身体几乎贴在了她身后,军装冷硬的皮带隔着制服硌的她有些难受。 她轻轻挪动腰身,手掌立刻被攥紧。 喻谌一面调整着她握短刀的姿势,一面低头,压到她耳边的声音很轻很低。 “再蹭一下试试。” 被什么东西顶住了? 天地良心,她哪里蹭他了? 前面还有十几双眼睛盯着,虽然距离够远,但她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蓝绮挪动腰身,主动离他远了一些。喻谌调整着她手中紧握短刀的姿势,军靴顶在她的鞋边,看向前方的学生:“今天你们要学习的第一课是在面对手持短刀、匕首的歹徒时如何应对,应对的关键在于你们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躲避,而不是反击。” “在不清楚对方的力气之前,盲目地迎头而上非常危险。” 喻谌从身后走到蓝绮身侧,将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向自己:“现在,用你右手的短刀刺向我。” 怎么就是木头的呢?要是真刀就好了,干脆一刀把他扎死。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蓝绮还是乖乖地按照他的话挥动右手将短刀刺了过去。喻谌脚步不动,左手猛然伸出挡在自己身前,随后看向学生的方向:“当对方手里的短刀刺过来时,如果是右手持刀,我们要迅速用作弊挡在自己胸前,保护胸膛的位置。同时,身体向左微转,右手快速砸向对方持刀手臂的臂弯,以保证对方的刀转移方向,不会伤到自己。。” 喻谌说完,戴着手套的右手劈向蓝绮的手臂。她见状本能地想向回缩,但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喻谌的手只是轻轻地落了下去,抵着她的臂弯做了一个砸劈的动作。蓝绮手臂一麻,手中的木刀随之掉落。 “在确认短刀落地或改变方向以后要迅速逃跑,这个办法是在极端突然的情况下保护自身生命安全的办法,”喻谌语气很淡,将地上的短刀捡起来,“如果有幸将对方的凶器捡了起来,那将它带在身上也比让刀拿在对方身上更好,至于凶器会不会被对方夺走,那是之后要考虑的问题。在紧急情况发生时,有防身的武器起码会起到震慑的效果。” “现在你们可以两两一组开始练习。” 这个动作其实并不复杂,但真正执行起来没有基础的人连迈脚都容易迈错,所以必须进行练习。蓝绮做完示范,归队去和斯芙对练。斯芙正摩拳擦掌扮演歹徒,蓝绮轻舒一口气,想起刚刚喻谌发烫的手指。他握住她的手腕时,她明显感觉到那温度超过了正常人的体温。 难道喻谌在易感期? 她将斯芙手中的木刀拿过来,与她对练的同时瞥向前方的喻谌。他神情平静,只是那双像翠湖般的眼眸依旧冷漠,甚至多了几分烦躁。这个班级里的Omega偏多,只有蓝绮和另外一名女生是beta。他扫视一圈,随后走出实训教室,在门外看向抑制剂最新的使用说明书。 有效,但不算完全有效。 凌晨时他已经注射过一支,再来学校前又注射过一支,不能再多了。 被信息素和易感期控制的身体,像野兽一样随时容易失控。他扯动唇角冷笑一声,在走廊上点燃一支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而此时教室的门却被从门里打开,蓝绮的脑袋先露出来,脖颈纤细白皙,被长马尾遮住了一半。她关紧教室的门,双手交扣,看向Alpha明显不悦的神色:“喻上校,你不舒服吗?” 像樱花花瓣一样粉嫩的唇瓣。 喻谌的目光在她唇上停留几秒,想起那天亲吻她时唇齿间的甜香。蓝绮明显在害怕他,上前的脚步很犹豫。他记得掐住她腰身时的感觉,触碰到她滑腻的肌肤时,她会抖得格外厉害。不知道分开她的双腿,用力操进去时她会不会也这样抖?可怜得要命,只想让人掐着她的脖颈往死里做。 她在他身前停下来,语气中有几分关心的意味。 喻谌随手将烟掐灭,体内的躁动并非用一支香烟就可以压制住。他抬头看向走廊上方的监控,在她靠近的下一秒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蓝绮反应迅速地用刚才学到的姿势抵挡,但脚步刚迈出去就被人一把扣住腰身。喻谌不禁笑一声,掐着她的腰低头:“太慢。” 她被推进了实训教室旁的空教室,这里的教室设计特殊,可以对外隔绝信息素的传播。 门锁反扣,Alpha的唇瓣凑到她的颈间。可怕的信息素像爆开的柚子一般在教室狭小的空间内蔓延,蓝绮呼吸颤抖,手掌挡在他的身前。然而脆弱的颈项已经被人握在了手里,喻谌呼吸沉重而缓慢,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解开了她制服衬衫下方的纽扣。 他在易感期。 蓝绮在一瞬间被恐惧笼罩,这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她推了一下他的手想要打开教室的门,然而刚刚碰上门把手,身体就被反压着靠向门板。Alpha的唇瓣已经落到了她的颈后,唇瓣摩挲着那处平坦的肌肤。蓝绮止不住颤栗,被他另一只手握着的手显得更加娇小。 而她绝望地感受到,身后的人已经勃起。 灼热的性器隔着军装,又烫又硬地顶在她的臀后。 磨插撞蹭 蓝绮在不断颤栗。 Alpha的信息素已经浓得将整个教室充满,灼烫的性器隔着军装和她的制服裙甚至都能感受到热度。她像一只被困在掌心的鸟儿,身后的男人一只手压住了她的脖颈,另一只手已经掀起了她的制服裙。蓝绮知道现在自己绝对不能反抗,在这样的Alpha面前,任何反抗都会激起他更残暴的占有欲。 她身前抵着门板,一只手抓着扶手低头,声音像海绵里挤出来的泡沫。 “喻上校——” 喻谌竭力保持着冷静,但是肿胀发热的腺体和可怕的欲望让他几乎在瞬间将将手探到了女孩的制服裙下。蓝绮的腿根在颤抖,细腻的肌肤像最柔软的绸缎。他戴着皮手套的手指缓缓地摸向她的内裤,热度的来源是柔软多汁的阴阜。他低头吻向蓝绮的脖颈,牙齿像叼住一块肉一样压向她白皙的脖颈。 他的手指并起,在内裤外向里压着肥软的蚌肉。手套增加了摩擦力,他的指尖勾着湿润的内裤布料向里陷,缓慢地揉蹭着蚌肉上方藏匿的嫩蒂。蓝绮呼吸颤抖,撑在门板上的手下意识地想要反抗,立刻被压着手腕咬住了颈后的肌肤。 “不许动,”喻谌呼吸沉重,夹杂着欲念的声音听起来浑浊了许多,“腿分开。” 蓝绮觉得自己现在要是扯什么联邦法律,一定会被他毫不留情地掰开腿操进去。那晚喻谌之所以放过她并不单纯是因为陆承云的出现,而是他当时并不在易感期,不会像现在一样陷入情欲的狂潮。处在易感期的Alpha有多恐怖她清楚得很,因为她没有信息素来安抚对方。 她抠着自己的手心,只能乖乖地分开腿。 军装的腰带被抽开,蓝绮的身体蓦然被推着前倾。喻谌的右手正在她内裤外揉蹭,戴着手套的手指将湿黏的内裤布料挑开向内挤压。蓝绮骤然哼出声,密集而剧烈的快感像闪电劈中了她。喻谌的唇瓣停留在她的耳畔,手指勾着软肉揉了揉,猛地抽开手挪到她眼前。 黑色的皮手套已经被湿淋淋的水浸得透亮。 “蓝小姐,只是随便揉一揉,你就迫不及待成这个样子,”Alpha的笑容带了几丝嘲讽,手指捏起她的下巴,“真插进去,你的水会流到哪里去?” 蓝绮用手捂住嘴巴,任由身后的Alpha欺凌着她的小穴。军装的腰带落到地面,喻谌伸手按住她的腰靠向自己的身体,粗烫的性器顶着泥泞的内裤贴住蚌肉的两侧。蓝绮被烫的抖了一下,性器压上来的恐惧感让她咬紧了牙关。喻谌单手按住她的腰,粗硕的性器贴着湿滑的穴肉摩擦,可怖的龟头翘着磨向湿漉漉的阴蒂。 好大。 蓝绮口中轻轻呜了一声,这声脆弱的呻吟让身后的人掐紧了她的腰身。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软,还要湿。硬热的龟头抵着蚌肉的缝隙磨蹭着,滑向那处湿热窄软的小口。灭顶的快感从身下传来,让Alpha本就快要失控的性欲暴涨—— 喻上校严于律己,多年来易感期只靠抑制剂度过。蓝绮的穴像一只柔软多汁的蚌,包着他的性器摩擦吞噬。他不禁扬起手,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同时性器前顶,抵着敏感的阴蒂种种捣弄一下。蓝绮尖叫出声,腿软得马上要摔下来,随后被他一把提起。她的声音哀弱可怜,又透露着几丝快意。 喻谌的喉结滚动,性器磨着穴肉向小口探去,换来身下人蓦然剧烈的挣扎。 “不要。” 蓝绮的眼泪快要掉下来,虽然有一多半是装的。 “喻谌,”她声音停一下,似乎在哭,“我们还没有结婚。” 眼泪只会让Alpha更加兴奋。 喻谌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发烫的舌尖舔过她的唇瓣,轻而易举地钻进了她的口腔。蓝绮的身体被钉在了门板上,性器贴着她的阴阜开始疯狂插蹭,泛滥的汁水将粗硕的性器淋得满是水光。她一只脚微微抬起,被磨得几乎哽咽,粗大的肉刃野蛮又凶狠,顶着敏感的阴蒂一面撞一面磨,捣出无数细小的白沫。 喻谌拧起眉头,这样程度的性事丝毫不能缓解他可怕的性欲,蓝绮身上留不下一丝他的气味。他冷笑一声,咬着她的唇瓣抬胯猛撞,捏着肌肤细嫩的腿根向内挺:“蓝绮,在这里操你,隔壁的同学会听到吗?” 想办法把沾着他精液和信息素的内裤丢到 蓝绮咬住自己的手指。 所有下意识的反抗都会激起Alpha的独占欲,她双腿被磨得颤抖,龟头顶着湿红的穴剐蹭。信息素的气味不断涌入鼻尖,她甚至看到了教室地板上滴落的白浆。他撞得太凶太狠,小穴被刮得又爽又痛。她撑着门摇头,忍耐着声音轻哼出声:“别这么对我,喻谌——我是你的未婚妻。” 这声哀弱可怜的叫声总算唤醒了Alhpa一丝理智。他盛满情欲的眼眸中像是有碧波滚动,肉刃正磨着的软穴湿滑无比,他猛然将性器抽着打在她的穴间,戴着手套的手指肆无忌惮地伸下去揉着她的阴蒂:“蓝小姐,宴会那晚你不肯让我检查你的裙子,是不是在这里藏了东西?” 皮质手套比手指带来的刺激感更重,蓝绮猛地绷紧腰身,下身涌出一股热液。她喘息着侧头,试图找到一丝掌控感。然而Alpha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他捏紧她的脖颈,性器配合着手部的动作不断磨插,几乎次次蹭过狭窄的穴口。 蓝绮不禁生出一种会被他捅进去操死的错觉。 她瞪大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呼吸颤抖:“喻上校,这是在学校里。” 她的求饶一定会被他毫不犹豫地忽视,但是在学校这种场所他或许会稍微克制一下自己。果不其然,喻谌的动作停了停。他抬起蓝绮的一条腿,俯身观察着她制服裙下湿润而狼狈的小穴。龟头溢出的精液和她体内的水液混成一股淫靡的白浆,让粉穴显得凄惨可怜。Alpha大多都有一项特殊技能,这是药剂改造的结果。 喻谌的视力很好,可以在距离很远的地方看清事物的细节,更不用说现在只是低头看女孩的身体。 湿淋淋的粉穴被磨得发红,被龟头蹭过的地方满是水液。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慢斯条理地揉着蚌肉顶端的阴蒂,蓝绮的身体不断发抖,眼睛里已经渗出泪水。勃起的性器又粗又大,青筋包裹的茎身狰狞可怖。她靠着门板忍耐,声音不免哽咽:“别在学校里做,外面会听到,啊……嗯……”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在这里把她操死。 喻谌看着她眼角的泪水,静静地盯了她两秒,从军装的口袋里拿出了抑制剂。他熟练地拆开一次性包装,将针头扎进抑制剂内吸饱液体,随后毫不犹豫地将抑制剂注入自己手臂的血管中。裸露的小臂上血管暴凸,他的呼吸沉重而缓慢。蓝绮松了一口气,她捏着制服裙的裙摆低眼,内裤早就被湿透了。 沾着他的精液。 抑制剂注射以后,喻谌的信息素总算得到了控制。易感期又得不到安慰的Alpha十分危险,蓝绮就算现在看他的样子都觉得可怕。喻谌的眼眸冷静了许多,他瞥了一眼蓝绮的腿心,唇角微微一勾,将她的内裤拨了回去。蓝绮的腿快要站不稳,被他一把抱住靠着门才站好,颊边的泪珠还未干涸。 “这次就当做对你上课乱蹭的惩罚,”喻谌用手指抹掉她的泪珠,将她的制服裙整理好垂下,“蓝小姐,好了,你可以回去上课了。” 他军装下的裆部仍然高挺着。 蓝绮咬紧牙关,她愤愤地瞥他一眼,抓着门把手将门打开:“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未婚妻毫无威慑力的话让他忍不住微微一笑。 蓝绮这副被欺负了以后无能为力的样子真是出奇的可爱—— 小穴软得不像话,怎么能只磨两下就那么多水?他闭着眼睛,又为自己打了一支抑制剂。过量的抑制剂会影响Alpha的神经系统,但他现在也懒得再管这些,如果任由自己失控,蓝绮今天自己走出这间教室的可能性为零。 斯芙在教室里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蓝绮,周围的同学练习完以后已经去下一个教室了。 蓝绮刚出现,她就被她身上浓重的信息素逼得倒退了几步。 蓝绮见状慌忙走到窗边,对她摆了摆手:“斯芙,你先去下一个教室吧。” 斯芙已经嗅到了这是易感期Alpha的信息素,即使beta不能被注入信息素,但蓝绮身上的气味实在太浓了。斯芙知道这是蓝绮那个残暴的未婚夫的信息素,她大惊失色地看过去,不敢想象蓝绮刚刚经历了什么。 然而蓝绮只是苦笑一声催她快走。 一个小时后陆承云会在学校门口等他弟弟的处理结果。 她得想办法在那之前把自己沾着喻谌精液和信息素的内裤丢掉。 被抓到内裤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 蓝绮在放学后果然看到了停在学校附近的车辆。 大概因为有喻谌出面,学校对楚岚舟做出了延长学期和义务劳动的处罚。处罚通过学校广播让每一个学生都知道了处罚结果,蓝绮和斯芙直呼过瘾。但在上车前,蓝绮还是准备好了自己“安慰”对方的说辞。 陆承云手中拿着学校的处罚决定单,最下方是校长的签字,处罚决定已经板上钉钉。 他面无表情地将处罚单放到一侧,在看向蓝绮时又恢复了一贯优雅的笑容。 “蓝小姐,今天也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偷情一般的体验真是非同寻常。 蓝绮并不了解陆承云,但她认为他应该对她有一定的兴趣,否则不会几次叁番和她勾搭到一起。她支起手臂撑住自己的脸,微微一笑:“陆先生,今天还是赶在蓝幕降下之前送我回家吧,我担心路上又遇到岗哨。” 秘密情人兼专属司机,蓝绮开始利用他了。不过陆承云却有几分乐在其中,他将蓝绮眼中的利用看得清清楚楚,闻言不禁笑了一声。车子平稳地驶向海边的公路,仿佛这里已经成为他们心照不宣秘密约会的地点。 蓝绮正想着该怎么打探一点蓝幕的消息,车子就在海边的公路停了下来。 往前一百米就是岗哨,也只有陆承云的司机敢把车停在这里。 蓝绮见他还算和颜悦色,因此提着的心也稍微放下来一些。她像昨天一样自然地跨过自己的位置,揽着他的肩膀坐到了他的腿上。陆承云和喻谌的气质并不相似,前者更像带了一层面具,而后者的阴险几乎能从他每一句话中感觉到。不过蓝绮仍然觉得陆承云身上这种冷淡而疏离的气质十分迷人,她歪了歪头,凑上前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从喻谌那里抢过来?” 小狐狸正看着他,眼睛里写满狡黠。 陆承云饶有兴致地抚摸着她的腰身,看起来不带任何情欲的色彩。他比蓝绮和自己不成器的弟弟要年长五岁,看他们都像在看叛逆的中学生。他瞥了一眼窗外的景色,随后淡淡一笑,捏着她腰身的手蓦然收紧。 “蓝绮,下次撒谎之前可以先把自己内裤上其他男人的味道弄干净吗?” 怎么回事—— 蓝绮当然不可能在学校里找到新的内裤,所幸制服裙并不算太短,于是她在放学前干脆将自己的内裤脱下来塞到书包里了。这种行为虽然显得有些猥琐,但她总不能随手把自己的内裤丢到垃圾桶。陆承云的鼻子简直是狗鼻子吧——她用一次性密封袋将内裤封好才塞到书包里,按理说一点信息素的气味都不会透露出来。 她无辜地眨眨眼,开始倾诉喻谌的暴行。 “他把我推到空教室里,不许我喊也不许挣扎,他在易感期,”蓝绮勾着他的脖颈,“我能怎么办?” 陆承云对她的说辞不做评价,还环在在她腰间的手渐渐落到了她的大腿内侧。他不说话,手指顺着她的大腿根向上滑,在能感受到热气的阴阜前方停留,指腹状似无意地上抬,轻轻压向了湿润闭合的蚌肉。 蓝绮的脑袋缩了一下,眼看着他将手伸进自己的裙子里,手指抠着他的脖颈低头:“你也像他一样欺负我。” 怎么算欺负?他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不知道喻谌是怎么碰这里的—— 陆承云的面色虽然冷淡而平静,但手指蓦然变重的动作明显昭示了自己的醋意和不满。虽然作为秘密的“情夫”他没有表达不满的理由,但仍然挪动手指拨开了两片湿滑的蚌肉,指腹压着柔软的穴捏向了藏在里头的尖蒂。 “陆承云——” 蓝绮咬了咬牙,但唇瓣中还是冒出一丝细微的哼声。 陆承云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一只手躲在她的制服裙下揉捏着湿淋淋的蚌肉。蓝绮的水多的不得了,他只不过轻轻碰了两下,下方的泉眼就像开闸了似的渗出水液。他侧眼看着蓝绮微红的脸颊,手指揉着粉穴不轻不重地施力:“他是这么欺负你的?” 蓝绮不作声,显然这种力道的揉捏让她产生了无限的快感。滋滋的水声和她压抑的喘息一起冒出来,陆承云静静地看着她的神情和反应,随后搅弄的动作便快了一分:“他用的是手指还是别的东西?” 平静的话语却是拷问,蓝绮甚至生出几分莫名的恐惧。 见她不说话,他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西裤的皮带被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蓝绮看向他裆间高高耸起的性器,轻轻嘶了一口气。她连忙挪动臀部想要从他怀中逃开,毫不意外地被身后的人一把抓住坐了回去。从西裤中冒出的性器硕大无比,隔着制服裙顶住了她的腿心。 蓝绮的肩膀抖了抖,低头看向他顶在自己腿心的性器。 和陆承云的气质完全不符的一根性器。 粗长硕大的性器正处在兴奋状态,青紫色的茎身青筋盘绕,龟头向外一点点冒着湿液。 快要到易感期的alpha 滑腻的液体快将制服裙的布料湿透,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性器正在腿根磨蹭。粗硕的茎身从她大腿根部向下拉滑,随后上翘“啪”一下打到她的腿心。蓝绮吸了一口气,攀在他肩上的手勾起来握住,挪动着屁股想要离那根东西远一些。然而龟头已经借助滑腻的水液顶到了蚌肉的中间,陆承云的唇间逸出一丝极轻的闷哼。 她没好受到哪里去,被喻谌磨红的软穴此刻抵上了另一根粗大的性器。闭合的蚌肉裹着茎身的表面吮了吮,随着他挺腰抽滑的动作微微抽搐。蓝绮咬着唇瓣,哼声连接不断地冒出来。陆承云抽磨的速度并不快,比起喻谌的粗暴,他显得耐心许多。 “他磨到你这里了吗?嗯?” 陆承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呼吸密密地落到她的耳垂边。 他的语气分明没有吃醋的意味,但内容听起来却饱含着其他情绪。蓝绮倒也喜欢看陆承云这样的人失控,比拿下喻谌还要更有成就感。她抹了抹自己唇角被蹭掉的润唇膏,微微抬臀,肥软湿润的穴压着粗大的茎身从龟头滑了下去。陆承云捏着她的腰身仰头看她,喉结滚动,挺腰将龟头压在穴缝里向上顶去。 蓝绮坐在他的身上,制服裙遮住了旖旎的风光。 她面色潮红,像是把他当成按摩棒一般将手撑在他的身侧,一面动屁股一面哼哼。淋漓的汁水随着磨动发出暧昧的声响,她很快被粗大的性器蹭到高潮,声音里已经带上一丝被快感击倒的哭腔:“……慢点,陆承云——” 海边的蓝幕正在降下,她用余光瞥到天空的颜色在渐渐变化。 蓝幕笼罩时任何人必须离开海岸,再多待一会儿,岗哨的士兵大概就会发现他们——一个正在接受学校教育并有未婚夫的少女正坐在另一个男人的性器上磨穴,而且磨得汁水淋漓,快感无限。蓝绮还不想丢人丢到这种程度,她双手脱力地勾着他的脖颈,但屁股仍然被他压着向下磨蹭着性器。 好在陆承云并不在易感期,不会像喻谌一样发了疯似的做。 她用手指指了指外面的天色,示意他们偷情的时间到了。但陆承云却毫不在意,他的手挡在蓝绮想要合拢的双腿之间,肉刃蹭着蚌缝间的汁水蓦然向嫩红的阴蒂撞去。蓝绮被撞麻了腰,下身一抖将他吸住。粗硕的肉刃想要完全被蚌缝包住是不可能的事情,又粗又长的性器看起来也很难进入紧窄的穴口。 性器的尺寸不匹配,连磨起来都显得他在欺负人。 阴户已经被磨得通红,可怜兮兮地吐着水液。 “喻谌射到哪里了,”他轻声问,手指揉着她肿胀的阴蒂,“射到里面了吗?” “没有,”蓝绮瞪他一眼,“不要弄了,蓝幕已经下来了。一会儿我们会被人发现的,你想让喻谌捉到我们在这里卿卿我我吗?” “不行吗?” 陆承云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黑发,语气平静淡然,勃涨的性器却凶狠地蹭弄着湿软的穴。蓝绮口中迸出一声尖叫,她双手发抖抓住他的衣袖,眼角都湿了。陆承云气定神闲地看着她因快感而失神的眼眸,抬腰重重地向上撞。蓝绮本就刚刚高潮过一次,被再次蹭上阴蒂的瞬间就绷紧了脚尖。 她锤着陆承云的肩夹紧双腿,口中呜呜了两声,被压着腰贴近他猛地撞到阴蒂。速度加快的抽磨让蓝绮的身体小舟一样摇晃起来,她被迫抓住Alpha的肩,被磨得又哼又哭。上下顶了数百下后,陆承云才射出来。湿黏的精液堆满了嫩红的蚌缝,和水液一起混成白浆,淅淅沥沥地从唇缝中向下滑落。 “感觉怎么样?” 陆承云吻吻她的耳垂,声音听着像是带着几丝笑意:“后悔向我求救吗?” 处在食物链底端的Beta盲目向另一个Alpha求救的后果,也是要张开双腿被操得死去活来。 蓝绮红着眼睛抿唇,并不吭声。实际上她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外面的蓝幕上,刚才爽的发抖快要受不了,差一点点她就要把自己的任务忘记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岗哨的士兵没有过来驱逐他们。 “我们得走了,”她垂眼,声音有些可怜,“不然我们都会坐牢的。” 陆承云闻言笑了笑,蓝绮有时傻得可爱。他单手捧起她的脸,用手指蹭起女孩的泪珠:“蓝绮,联邦法律只是行为规则,而在叁大区有一些人不必遵守这些行为规则。或者说行为规则的约束对他们来说基本无效,因为他们就是规则的制订者。” 蓝绮真想翻个白眼,不过还是忍住了,她现在要在陆承云面前维持乖弱可怜的形象。 “总之你不要害我坐牢。” 蓝绮轻哼一声,随即忧愁地抓住了制服裙的裙摆:“裙子上和下面都是你信息素的气味,现在你要我怎么回家?” 简直就把她出去找野男人鬼混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去我家吗?”陆承云笑笑,摸着她的耳垂低头,“蓝绮,我快到易感期了。” 被哥哥顶住 蓝绮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她拉着自己的裙子向下扯,坚定地摇了摇头。陆承云这种笑面虎真到了易感期不知道会有多恐怖,她还是别在这个时候往枪口撞。上车的司机已经开始将车往回开,打开的车窗让浓郁的信息素散了不少。 她不忘接着刚刚的话题询问,但语气漫不经心:“原来陆先生是蓝幕计划的知情者啊,亏我还傻乎乎地劝你早点走。” 蓝绮不高兴的时候叫他“陆承云”,示弱的时候叫他“陆先生”。 阴阳怪气的时候也叫“陆先生”,不过是尾音九转十八弯版。 陆承云唇角微动:“偷情时女人总会让情夫快点走。” 蓝绮用纸巾将腿心擦干净,大大方方地踩着陆承云的皮鞋坐到他腿上。她回头趴到他怀里,表情极其敷衍,但语气还是软软的:“以后真的要早点回家,我爸妈说蓝幕很危险,你不怕可不代表我不怕。” 蓝绮身体上属于他的信息素气味正在减弱。 陆承云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因为这点产生一丝不悦,他摸着她的颈后低头:“不用害怕。蓝幕对普通人的危险性可以忽略不计,你只要不傻到在士兵的注视下去看蓝幕就可以。上一个试图搞清楚蓝幕到底是什么的人,已经葬身于你现在看到的大海里了。” 蓝绮的手心不禁冒出一层冷汗。 不过她依旧冷静,趴在他肩头又随口撒了几句娇。陆承云对她这一套很是受用,甚至暂时不再计较自己“情夫”身份,答应她每天放学以后都会来接她。蓝绮回到家时晚饭已经结束了,这个家的晚饭从来没有她的份,不过她一点都不在乎。 反正他们又不是她真正的父母——无所谓。 蓝绮将今天获取的信息用特殊加密的邮件发给黛薇,洗漱完就躺到了自己的床上。她展开地图,看向上面标好的叁大区边界。联邦叁大区由伊特塔威大区、阿瓦瑞斯大区、赫拉克莱大区组成,每个大区相当于一个超级大城市,下面又分设无数个小区。叁大区之间有严格的边界限制,普通人要拿到通行证才可以在大区之间通行。 而叁大区之外有相当大的一块区域被称作禁区,这是没有被联邦划入规划内的特殊地带,据说有自己的统治者,至今都没有被联邦统一。蓝幕的范围横跨叁大区,她怀疑蓝幕其实有叁块,在每一个大区的边缘拼接组合才能形成这么大的保护网。 她捏着手中的笔正欲圈圈画画,忽然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她迅速将地图塞到枕头下面,拉起被子翻身面向窗口。 打开门的人手脚很轻,像是对她的房间很熟悉。蓝绮大气都不敢出,因为她嗅到了来人身上信息素的气味。那是凌聿的信息素,冰冷的柏木苦香。她抓紧了被子,听到黑暗中的人沉闷的呼吸声。 蓝绮洗干净的内裤挂在了房间的晾衣架上。 Alpha能感受到另一个厌恶的Alpha留下的信息素。 凌聿沉默地走到衣架前,目光从妹妹的内裤上掠过。他像一座冰雕站在原地,若有若无的信息素正透过面前的布料被人清清楚楚地感知到。凌聿的眼眸又沉又冷,他攥起拳头,转身慢慢走到了床边。 小绮,他的妹妹。 蓝绮的发丝像柔软的绸缎散在枕上,他坐在她的身侧,轻轻触碰着妹妹的长发。 刚打过的抑制剂好像因为他频繁注射而失去了原有的效果,腺体和下身的欲望都肿胀不堪。他开始失去蓝绮了——蓝绮身上有了其他Alpha的气味,对方甚至在她的内裤上留下了精液。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吻下去的动作,手指慢慢地摸过蓝绮的脸颊。 蓝绮是他的。 蓝绮只能是他的。 她从那么小的时候就拉着他的手叫哥哥,她发烧时他忙得一天一夜都没合眼。凌聿深深喘了一口气,在黑暗中低身靠向蓝绮的身体。即便是欲望快要将他吞噬,他依旧避开了蓝绮的唇瓣,贴上去的嘴唇顺着她的唇角,缓慢地向她的脸颊亲吻。 不能伤害蓝绮。 他垂下眼眸,手指摸索着摸到了蓝绮颈后光滑的肌肤。即使蓝绮不是beta,只是一个普通的Omega,他也无法作为Alpha和自己的妹妹结合。想到这一点,他痛苦地闭着眼睛,握着她的手缓慢而深重地亲吻,直到吻到蓝绮的眼角。 被子里的蓝绮呼吸颤抖,却一动也不敢动。 凌聿正在吻她,趁着天黑之时潜入她的房间吻她。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哥哥灼热的性器正隔着一层轻薄的被子顶在她的身后。 惹到了什么级别的疯子 凌聿的鼻息若有若无地扫在她的颈间。 蓝绮在被子下面压住自己颤栗的手指,终于明白重逢后凌聿为何会给她一种陌生感。如果不是今天,她大概永远都不会猜到自己的哥哥对她有这种感情。她的眼睫轻颤,湿润而又温柔的吻正像羽毛飘落她的唇角。 凌聿的呼吸听起来极其痛苦,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克制自己的动作。他沉沉地盯着蓝绮紧闭的眼睛,目光再度转到那条洗干净的内裤上。目光投过去的瞬间,他瞳孔微缩,温柔而深沉的眼睛却像被冰冷的海水淹没。 蓝绮始终不敢睁开眼睛,直到凌聿悄无声息地从床边站起来。 至少不能伤害妹妹。 不能伤害妹妹。 凌聿站在床前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后转身安静地离开了她的房间。由于一直闭着眼睛,蓝绮并不能看到哥哥眼中全部的情绪,那些在白天会被他深深藏起来的情感——确定凌聿走远以后,她才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窗子大口吸了一口气。 蓝绮的脸躲在被子里时憋得通红,此时被夜风一吹才冷下来。 她和凌聿一起长大,他是最好的哥哥,但是——蓝绮揉捏着自己的眉心,神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但很快她就感应到了什么。她转过头看向大床对面那扇开着的窗子,衣架和衣柜之间的影子随着夜风吹动慢慢摇晃。 蓝绮忽然嗅到一股潮湿雨水的气息,这种气息似曾相识,于是她下意识回过头。但刚转过脖颈,她的咽喉处便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Alpha的气息像一场连绵不绝的雨,将她牢牢地笼罩在雨幕之内。 他在凌聿走之后才进入房间,因为如果有外人进入,凌聿不可能察觉不到。她呼吸放轻,微微仰头:“楚岚舟,你报复我的方式就是趁我睡着偷偷溜进我的房间吗?你也太没风度了。不过你的处罚结果又不是我下的,冤有头债有主,好像怎么都报复不到我头上来。” 楚岚舟在她身后低笑一声,匕首的刀背顺着她纤长的脖颈缓缓向下移。蓝绮简直想要骂爹,谁知道这楚岚舟是个神经病,居然会大半夜潜入别人的房间报仇。但好汉不吃眼前亏,她的语气立马软了几分:“你该不会真想杀了我吧。” 她侧过眼,看向楚岚舟英俊的面庞。 楚岚舟似乎和她同龄,英俊的脸和陆承云那张脸有几分相似之处,连冷漠和戒备都如出一辙。不同的是,楚岚舟的心思看起来更好猜一些,毕竟他也只是和蓝绮一样刚满十七岁。蓝绮无辜地眨了眨眼,用手指触摸着锋利的刀刃:“杀了我,你会好受一些吗?可是错的又不是我。” 楚岚舟冷冷地看着她,但在蓝绮伸出手指时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这个一看就一肚子鬼点子的女人居然说什么杀了她会好受一些,她眼睛一眨就有一个鬼点子冒出来,他怎么会相信她无辜示弱的模样——他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只想掰开她的腿把她操的说不出话。 “和我哥玩得开心吗?” 楚岚舟手中的匕首缓慢地滑向她睡裙的蝴蝶结,冰冷的刀背几乎贴着细腻的肌肤滑到了乳沟。蓝绮藏在睡裙里的那两团又白又软,乳肉上光影晃动,连看他的眼眸都是湿润的。他喉结滚了滚,手指压着刀背继续向下,另一只手伸出去蓦然捏住她的下巴。 “嗯?玩得开心吗?” 他又重复一遍。 蓝绮对这个神经病的好感度为零,但现在被匕首抵住,只能尽可能捡着好话说。她叹了一口气,撑起手臂靠近他,唇瓣一开一合:“这和你好像没关系。出于同学之间的情分,我提醒你现在走还不会被我哥扎成刺猬,你如果真的对我做什么,我的未婚夫也不会放过你。” 楚岚舟似乎觉得蓝绮变脸的行为十分好笑,他目光淡淡地扫过她睡裙内的两团,将匕首收了起来。反正只是想吓唬一下这个不懂事的beta,他倒没真的打算杀掉她,现在联邦法律对谋杀罪判得很重。 “蓝绮,真希望我哥也听到你刚才这番话。” 楚岚舟慢条斯理地将匕首收到腰间,随后转身跃上窗棂,像一只轻灵的鸟儿一样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之中。蓝绮蓦然松了一口气,来不及和这个神经病多计较,马上打开手机拨向了黛薇的电话。 “喂,大小姐?” “黛薇,我们家的安保系统你真的有升级吗?再这样下去我们家就比大观园还好进了,”蓝绮扶住额头,“刚刚那个楚岚舟居然偷偷跑进了我的房间,吓了我一大跳,不过还好他没做什么,应该只是警告我别再多管闲事。” 黛薇听到楚岚舟的名字,轻嘶一声皱起眉头:“小绮,你没受伤吗?” “没有啊,”蓝绮翻了个白眼,“色鬼一个。” “楚岚舟是个很危险的人物,我们的线报显示,他受到过包括谋杀在内的多项罪名指控。他上一次易感期连新型抑制剂都无法控制,他极其厌恶与他人产生身体接触,也绝不肯和Omega发生性关系。因为在一天内注射了四次抑制剂产生了休克,即使这样,他再醒过来时十个保镖都压不住他。” 天呢。 蓝绮瞪大了双眼,她刚刚是惹了一个什么级别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