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星:没有女人的世界》 第一章:胎生的女人 珍宝馆是魔蛾星球领主林内·摩斯莫德最得意的展馆。 步入其中,仿佛踏入了被压缩的时间长廊。 长廊两侧悬浮着星辰航海时代前的各色遗珍: 上千幅颜料已然龟裂、却仍能窥见优美笔触的画作; 各种形制的古老机器,旁边铭牌标注着名称和发明年代; 无数本脆弱泛黄的纸质书,被力场托举着,其中内容对今人而言,不啻于天书。 这些上古收藏让魔蛾领主在本宙域名声大噪,每日前来参观的星际访客络绎不绝。 就连本星域的索尔亲王招待其他宙域来的外交使团时,都会极力推荐参观此馆。 然而,真正让魔蛾星球声名远播的,却并非这些沉默的古物。 而是魔蛾星球拥有一条那庞大且高效的生产线:生产线源源不断的制造出质量上乘、引领潮流的仿生女伴。 她们被称为瑟西,或者宁芙。 她们是行走的诗,是呼吸的艺术。 是权力与财富最直观的勋章。 她们的肌肤泛着半透明的质感,其下有柔和的生物荧光缓缓流淌。 当她们活动时,光晕便随预设的“情绪”变幻色彩。侍奉主人时是顺从的乳白,静立时是优雅的幽蓝。 她们的眼睛是微缩的星系,由无数细碎的光点旋转构成,能精准地倒映出主人的欲望,并报以最完美的回应:崇拜的目光、热情的爱恋、或是知性的灵光。 她们的笑声经过声学优化,清脆悦耳,最大程度的取悦主人。化学工厂合成出最令人心醉神迷的信息素配方,又使她们的气味永远芬芳怡人。 …… 她们是被称为“摩斯莫德的造物”的仿生人,是其他星球权力与财富阶层竞相追逐的奢侈品,是完美无瑕的代名词,也是林内取之不尽的财富之源。 但现在,有人嘲笑他的造物一文不值。 在他面前,冷冻舱体内,一名女性静静沉睡着。 她的模样,与任何一个“瑟西”或“宁芙”都不同。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 埃兹拉,一个在星际尘埃带和权贵客厅之间穿梭的孤品商人,低垂着眼睑,将本次带来的货品奉上。 他面前的全息投影上,正展示着一段模糊不清、被考证为“母亲分娩和哺乳”的历史影像。 “林内大人,”埃兹拉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谦卑,“这段影像来自‘大断绝时代’前,蕴含着生命最初的模样……” 林内斜倚在用星鲸骨骼装饰的长椅上,手指懒洋洋地敲击着扶手。他身边依偎着两位最新型号的“宁芙”,她们肌肤下的光晕正随着领主指尖的节奏,同步脉动着暧昧的桃红色。 他对埃兹拉展示的影像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挥了挥手。 “够了,埃兹拉。你打算卖给我这个?我的库房里有几百尧字节比这更‘真实’的。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孤品’,那你可以带着它离开了。” 埃兹拉深吸一口气。 开胃菜已经结束,是时候端上主菜了。 他微微躬身:“大人。刚才那些,只是为了让您适应接下来要给您献上的珍品。” 他关闭了全息投影,目光扫过领主身边那对完美无瑕的仿生女伴,声音压得更低,泄露了一个亵渎神明的秘密,“恕我直言,您身边这对无与伦比的艺术品,是不真实的’。 ”真实?”领主嗤笑一声,手指挑起身边一位“宁芙”的下巴。她那完美无瑕的脸庞上立刻浮现出被宠溺的、程式化的红晕,“还有比这更真实的快乐吗?” “有的,大人。”埃兹拉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商人的狡黠,“比如,一个胎生的、来自大断绝时代前的……女人。” 话音刚落,珍宝馆的空气为之一凝。 就连那对仿生女伴们肌肤下流动的光晕,都出现了瞬间凝滞。 她们的系统在处理一个无法理解的词汇。 “荒谬!” 领主坐直了身体,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情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一个真正的女人?她们早就……” “早就被‘净化’了,被生育神殿、陪伴机器人和仿生伴侣取代了。官方历史是这么告诉我们的。”埃兹拉接口道,同时激活了他带来的核心装置,一座冷冻舱,“但没有记录告诉我们,她们究竟长什么样子。直到现在。” 幽光闪过,古老而笨重的低温维生舱的外壳缓缓打开。 舱体内,一名女性静静地沉睡着。 她的样子,与珍宝馆里任何一位“瑟西”或“宁芙”都不同。她没有流光溢彩的肌肤,头发也是普通的棕黑色。 她蜷缩沉睡着,看不清五官轮廓。 “请看,大人,”埃兹拉指向女人裸露的皮肤和乳房,“这些细微的色素沉淀,这些部位的不对称,不完美。还有这里,”他调出她的面目影像,又切换到牙齿的扫描图,“她的牙齿甚至有磨损。光谱分析表明,她骨骼里的钙严重流失。” 林内屏住了呼吸,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维生舱中。 这种生命形态,既熟悉又陌生。 “碳-14定年法显示她来自公元25世纪左右,‘大断绝’发生的前夜。拾荒者们在‘远星方舟-12’号的残骸里找到她的,那艘船试图逃离什么,但失败了。” 埃兹拉缓缓说道,他观察着领主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她是最后一个了,大人。宇宙中最后一个真正的女人。相信我,她值得您买下珍藏。” 而她的售价,仅仅只要九十九万晶核而已。 一款最新型号的“宁芙”,官方售价为九千九百九十九晶核。 这个价格,足够维持一个中等规模的空间站数月的能源总消耗: 无论是生命维持系统、重力模拟,还是对外通讯,都能涵盖其中。 对于在各个大小行星上辛勤劳作、赚取食品券度日的平民而言,这当然是个天文数字。 但再上层权贵阶层的社交圈子里,拥有最新款的“宁芙”,仅仅是一张炫耀性消费的入门券罢了。 如同古地球时代拥有一辆顶级悬浮跑车或是一艘私人太空游艇。 仿生女伴有惊人的迭代速度。 每过三个标准星际年,摩斯莫德工业都会推出“性能”更优、“情感”更细腻、“服务”更周道的新型号,伴随铺天盖地的全息广告,不断挑动着权贵们攀比之心。 新的不来,旧的不去。 处理迅速过时的“旧爱”也并非易事。 摩斯莫德提供官方回收服务,回收费用高达一千晶核。 这高昂的费主要是为了彻底且绝对安全地清除其内置的,与前任主人深度绑定的AI人格核心,以及所有隐私数据和互动记录——毕竟,对于位高权重的主人们而言,保密是比享受更为优先的需求。 当然,也有些混账们并不看重隐私。 他们更倾向于将旧型号以三折左右的价格,折价卖给那些渴望跻身上流社会、却又预算有限的富人和新贵。这不仅能快速回血,为迎接新一代“宁芙”腾出位置和预算,更能在施恩的过程中,彰显慷慨,进一步巩固地位。流转到次级市场的“瑟西”或“宁芙”,则因为自身完美的躯体和预设的侍奉程序,依然是圈子里令人艳羡的奢侈品。 听到报价,林内难以置信。 他的目光依旧如磁石般,被冷冻舱吸引。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问:“……多少?” 埃兹拉早预料这一刻,他再次报价:“九十九万晶核,大人,不还价。” 第二章:生日与内脏快乐 林内的指尖在支付界面上快速划过。 巨额数字闪烁了一下,完成了所有权转移。 这点数目对他而言轻如鸿毛。 他甚至没有再看一眼交易界面。 埃兹拉躬身,留下冷冻舱和一句“祝您收藏愉快”,便迅速离去了。 钱货两讫。 现在,这件孤品属于他了。 冷冻舱的侧方镶嵌着一块屏幕,屏幕下则是早已被淘汰的硬质接口。激活屏幕,其上显现出的语言,并非当今通用的星际语,而是由字母和象形字组成的界面。 林内召唤来馆内的辅助系统。 扫描线在屏幕上来回移动数次,系统才给出回复:“识别为‘英语’及‘中文’,属于大断绝时代前的通用语种。数据库中存在部分词条,但要完整翻译并解读技术文档,则需要调用深层历史语言库并进行逻辑推演,预计耗时…三个标准时。” 林内不悦。 在他的管辖内,竟存在需要翻译的文字。 他挥退辅助系统,耐着性子等待。 时间流逝。 当翻译后的文档终于呈现在他个人终端上时……冗长的唤醒技术文档让他的眉头越锁越紧。 - - - - - - - - - 对象:人类 性别:女性 检测年龄:17~19岁 深眠状态:临界苏醒 风险:极高危 唤醒建议:渐进复苏 环境模拟:重力0.8-1.2G,温度28±2摄氏度,湿度60%±5%,氧气含量21%±1%。 …… 第17条:必须使用附录Ⅲ列出的特定频率辐射激活,同时进行不少于72标准时的细胞活性诱导。 …… 第24条:解冻初期(首48标准时),需通过静脉滴注方式供给附录Ⅳ配方的基础营养液。 第25条:喂食营养膏或合成食物(首144标准时前),将导致急性中毒及器官衰竭。 …… 第39条:微生物风险警告:可能存在未知的共生微生物群落。 …… 第45条:苏醒后存在极高的精神应激风险,应对措施如下: …… - - - - - - - - - 九十九万晶核对林内而言微不足道,但他似乎买回了一个远超其价格的麻烦。 好在他不必亲自做这件事。 麾下最顶尖的生物科研团队枕戈待旦。 “处理好一切,”他的指令简洁,“确保‘藏品’在苏醒后生命体征稳定。” 当晚,林内例行公事的接受了“宁芙”们的服侍,在她们柔软的身子上,沉入梦乡。 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站在一个狭窄白色房间里,身上穿着白褂,双手戴着一副薄薄的橡胶手套。 眼前是一张金属台。 一名女子仰卧其上,腹部微微隆起,全身赤裸。 他的手中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 刀尖抵上女子腹部的皮肤,缓缓划开。 鲜血立刻从切口涌出,沿着皮肤纹理蜿蜒流淌。然后,他伸入那道裂口…拨开脂肪与肌肉层,探向更深处的盆腔。在那里,他触碰到一团更复杂、也更柔软的器官组织…女人的子宫。 他小心翼翼的摘出。 只见半透明的壁膜中,裹着一枚小小胚胎。 它通过一根脆弱的脐带与母体相连。 已成雏形的心脏在小小的胸腔内缓缓跳动着。 噗通…… 噗通…… 噗通…… 三日后。 领主私人观景台。 浩瀚星海在透明穹顶外缓缓旋转,恢弘壮丽。 但林内对此毫无兴趣。 餐具被他捏着。 眼前食物几乎原封未动。 坐在他对面的威斯·麦格放下酒杯。 威斯经营跨星运输产业数十年,旗下又有多颗矿业星球正在开采,与林内打交道极多。 这位矿业与运输大亨敏锐察觉到了好友的低气压。 “你的气色不好,”他身体微微前倾,“发生什么事了?” 林内抬起眼,“最近事多。” 威斯挑了挑眉,不以为意,“你可是我们这批人中工作最清闲的了。” 林内正要开口,他佩戴的个人终端突然发出急促的震动。 投影屏幕在他眼前展开。 一道加密通信流强行接入,悬浮在餐桌上方。 声音同时响起:“林内·摩斯莫德领主,主星生命监测系统显示您近日大脑皮层活动异常活跃,伴随数次非典型生理指标波动。请确认您的身体状况。” 林内调整坐姿,面上淡漠。 “一切正常。” 他回应,语气克制,“近期事多,干扰了读数。” “收到。” 对方停顿片刻,又继续说,“系统于三日前捕捉到您的一段异常强烈的梦境电波,已完成转化。根据安全协议第7条第3款,需要进行二次确认。” 未等林内阻止,全息影像已被强制播放出来。 正是那个梦:白色房间,冰冷的器械,腹部的切口……手指探入,拨开层层组织,最终画面定格在半透明子宫壁膜下搏动的胚胎特写上。 “请您向……” 林内主动切断了通信,画面和声音一起消失了。 威斯倏然站起,他盯着影像消失的地方,咂了咂嘴:“刚才那是什么?你潜意识里在模拟摘除……高活性寄生虫的手术过程?” 林内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我不知道。” 可威斯越发担心,他试探着建议:“听着,这看起来不像小事。主星既然都注意到了,或许你该回去一趟,让‘大老爹’……” “大老爹”这个词像是一道开关。 林内猛地转头看向他,表情相当抵触。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冷了下去。 他一字一顿,“那我宁愿被流放到最寒冷的惑星去。” 威斯见他反应如此激烈,立刻安抚,“好吧!当我没说。” 他对侍立一旁的机仆打了个手势。 机仆无声滑行上前,捧上一个密封长匣。 “忘掉不愉快,”威斯接过长匣,推到林内面前,语气轻松的换了个话题,“看看这个,生日快乐,我亲爱的朋友。” 林内怔了一下。 生日? 是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在这个平民仅以基因编码序列标识的时代,他们这些古老的贵族还保留着记录出生日期的传统。 他差点忘记了今天是自己生日。 威斯见他收下礼物,便顺势起身,“时间也不早了,”他笑着说,目光却带上好奇,“既然我送了生日礼物,那作为回报,那个“东西”也该让我第一个开开眼吧?” 第三章:会咬人的展品 现在,那个“东西”的嘴里叼着半截耳朵。 殷红的血顺着她下颌滑落,滴在无菌地板上,绽开一朵朵红梅。 她整个人蜷缩在实验室的角落里,一头棕黑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遮掩了部分面容,唯独那双浅褐色眼睛,正透过发丝的缝隙,死死盯着外面的人群。 就在刚刚,复苏流程执行完毕。 生命体征监测仪显示一切平稳。 在所有数据的绿灯中,她准时睁开了眼。 靠得最近的工作人员,看到她嘴唇翕动着,似乎在说什么。 出于对“女性”这种物品无害的认知,他俯身凑近,试图听清楚。 下一秒,剧痛从他头部左侧炸开。 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实验室的宁静。 旁边的人反应过来,冲上前试图将她拉开。 但她咬得极紧极狠……最终,那半截软骨组织被撕开了。 现场一片混乱。 止血的,呼叫的,试图控制“藏品”的。 没人料到会这样。 他们完美执行了文档里所有的指标:重力、温度、湿度、营养液……他们以为万无一失。 毕竟,无论是侍奉领主的高奢仿生女伴,还是负责劳作的女性机仆,其核心指令都绝对禁止伤人。 正是因为这种认知,使他们完全忽视了文档中被标记为“警告级”的第45条: 【苏醒后存在极高的应激风险,应适当应对。】 林内领着好友踏入观察区时,映入眼中的正是这片混乱。 透明隔离墙后,两名安保正试图制服苏醒的“藏品”。 他们显然是投鼠忌器(毕竟她真的很贵),所以动作拘谨可笑,只敢虚虚的按住她的肩膀和手臂。 而藏品反应激烈,活像只被逼入绝境的小母兽。 她用手肘还击,用腿脚乱踢乱踹,其中一下正踹在安保的腿骨上,令他痛呼着松开了手。 林内顿在原地,脸色也沉了下去。 他听着小母兽的尖叫,看她猛烈挣扎姿态,心里盘桓了三天的念头:开辟新馆,将她作为核心展品,安置在精心复原的古地球装修风格室内,对外展览的计划,在这一刻彻底破产了。 一个会咬人、会打人的“展品”,如何能安静的待在防盗玻璃后面? …… 公元2453年,执笠星。 从外太空俯瞰,这颗星球的表面遍布疮痍。 橙红色的爆炸火光在不同的大陆板块不停闪烁,蘑菇云升腾,星空都被沾污了。 首府已全面沦陷。 繁华的建筑只剩下断裂的骨架。 然而,就在这片废墟之中,一艘飞船突然从隐蔽的发射井中腾空而起,尾部推进器喷射出刺目的蓝光,像一颗逆行的流星,决绝地冲向大气层外。 几乎在同时,地面上一道火舌追击而去。 那是一枚分体式拦截导弹,速度远超逃亡的飞船。 导弹即将追上飞船之际,飞船引擎处爆发出猛烈强光,周遭空间扭曲。 船长强行启动了跃迁引擎。 导弹的弹头跟随着船,穿过了空间涟漪,一起消失无踪了。 …… 现在,展品复苏后第96个标准时。 她被严格禁止摄入任何食物。 林内却命人将她带到了私人用餐区。 她安静的坐在悬浮椅上,手背上贴着输液贴片。 营养液通过细长的软管持续流入她的血管。 林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 餐桌上摆放着几样香气诱人的食物。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被食物吸引,在一碟烤得恰到好处的禽肉上停留了片刻,喉头吞咽。 然而,自始至终,她都没有伸手拿食物。 她只是看着,把手放在并拢的膝盖上。 林内看在眼中。 他原本想:若这个野生女人野性难驯,便将她交给珍兽馆。 此刻,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技术手册上建议的舒缓神经类药物起了作用。 剧烈的应激反应从她身上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的默然接受。 一个耳夹式翻译器,戴在她的耳廓上。 设备发出蓝光,表示运行正常。 “你的名字。” 他问,声音经过转化,变成她能理解的语言,从她耳侧设备传出。 她抬起眼,浅褐色的瞳孔里映着顶灯的光,却没什么神采。 沉默了几秒,她摇了摇头,声音同样通过翻译器传出:“我记不起来了。” “你来自哪里?” “……不记得了。” “你为什么会在冷冻舱里?” 依旧是摇头。 林内换了几种问法:她的过去,她可能的身份,甚至问了她为什么咬人。 得到的回应,除了沉默,就是那千篇一律的不知道。 林内靠向椅背,指尖交迭。 辅助系统适时的给出了检测报告,一行字被高亮标注:【长期深空休眠会导致海马体抑制,伴随逆行性遗忘,属常见深空失忆症】。 这个结论并未让林内满意。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餐桌对面的野生女人身上。 埃兹拉说得没错,她确实是件孤品,很“丑”的孤品。 他甚至不自觉的将她与侍立在餐厅角落的“宁芙”们进行比较。 仿生女伴的每一寸肌肤都光洁无瑕,五官比例符合最严苛的黄金分割,就连发丝都泛着均匀柔顺的光泽。她们是完美的装饰品,温顺、无害,且赏心悦目。 而眼前这个…… 她的肌肤缺乏光泽,长发毛躁,鼻头也不挺翘,鼻梁甚至还有点短; 他注意到,她嘴唇也不够清晰饱满,肤色不均匀,颧骨处甚至还有几粒浅淡的、仿生女伴绝不会有的雀斑。 视线继续下移。 她穿着抹胸,裹裤也极短。 抹胸下,乳房形状并不对称,右边比左边丰满一些。 她的腰肢没有多余的赘肉,平坦的小腹也值得称道,但盆骨又有点紧窄。 与宁芙们相比,她里面有些什么呢? 林内的思绪滑向了更深处。 侍奉在侧的“宁芙”们,她们的脸庞、胸型、乃至最私密的性器官,都可以根据订购者偏好进行定制调整。她们的阴道,无论是仿生黏膜、紧致度,还是传感系统,一切一切设计都只为了一件事——最大限度地取悦和服侍其主人。 眼前这个野生女人呢?她那里的结构……也遵循服务她所处时代男性的规则吗? 第四章:仿生人会导致电子阳痿吗? 这夜,寝室内的光线被调节成暧昧的昏黄。 两名“宁芙”依循既定程序,以优美的姿态靠近坐在床沿的林内。 她们的手指开始在他紧绷的肩颈处揉按。 形状完美的乳房紧紧贴着他的背。 搁在他耳侧唇瓣轻启,呵出带着催情香氛的气息。 一名宁芙变换了姿态。 她像水蛇一样滑入他双腿之间的空间。 她眼眸中流转着仰慕与渴求,指尖轻拂过他的下颌线,再顺着喉结的起伏缓缓向下,划过胸膛肌肉,再往下,揉过腹肌的沟壑,最终探入松垮衣带之下。 与此同时,她温热的唇瓣也沿着相似的轨迹落下…… 最终,她虔诚的跪在地面上,张开口,轻轻含住了硕大的阳具顶端。 然而,林内毫无反应。 她的嘴上功夫无可挑剔。 可充满技巧的吞吐,非但没能唤起任何快感,反而让他心底升起莫名的烦躁。 他闭上眼,眼前晃动的不是宁芙们完美无瑕的面容,而是那个野生女人颧骨上几粒浅淡的的雀斑。 宁芙的侍奉由浅入深,循序渐进。 接下来她们还会提供更多姿势供他选择。 即使他像一具尸体般躺着不动,她们也能通过精准的刺激让他达到生理上的满足。 但现在…… 林内毫不怜惜的推开了在他腿间卖力动作的女伴。 攀附在他肩背的宁芙也被他一把挥开。 “退下。” 宁芙们立即停止所有动作,魅惑的表情瞬间切换回标准的温顺。 她们无声的退到指定位置侍立。 她们的内置的人格系统或许无法理解什么是“失败”。 但日志系统还是如实的记录下本次服务未能引发主人预期生理反馈的数据。 用以未来的改善。 林内下了床,走到控制台前。 “调取‘藏品’当前的监控画面。” 光屏应声亮起,分割出数个不同角度的实时画面。 画面中,那个野生女人正身处他为她安排的观察室中。 她还未睡。 而是在房间中央,做着缓慢而奇异的动作。 只见她单腿站立,另一条腿的脚踝搁在支撑腿的膝盖上方,双手在胸前合十,然后身体缓慢下蹲,维持长久的平衡,再缓缓站直。 白天,她声称自己记不起任何事了。 但她显然还记得一些东西。 而系统似乎也洞悉了主人的注视焦点。 镜头自动推进,给出数个特写。 她汗湿的颈部在灯光下泛着微光,锁骨凹陷处积蓄着细小的汗珠。 贴身衣物勾勒出胸部的轮廓,随着她的伸展动作,布料下肌肉微微绷紧。 当她俯身向前,做一个类似折迭的动作时。 镜头捕捉到她背部至腰臀的流畅曲线,以及那因这个动作而显得格外浑圆饱满的臀部。 一滴汗水从她低垂的下颌尖滴落,在光亮的地板上洇开一个小点。 翌日,会议室。 艾萨·索尔亲王的半身全息影像端坐在主位,面容隐在暗处,看不真切。 这种层级会议每隔720个标准时召开一次。 亲王麾下各位领主需接入会议,并汇报辖下能源运行、航道维护及资源使用等概况。 林内接入时,会议室里稀稀落落,还有几个席位空着。 例会大多时候只是走个过场。 威斯的座位也暗着。 他旗下一颗矿业星球爆发了工人抗议。 据说矿工们冲击了总督府,抢夺了武器和小型舰船,他亲自前去平乱了。 几位已到的领主正在谈论此事。 “说到底,还是给他们的待遇太宽松了。” 他们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区区288个标准时的工作时长,竟然还敢闹事。” “懒惰需要压力来消除。” 这时,他们注意到林内上线了。 其中一位转向他,不知是调侃还是提议:“林内大人,要我说,你不如向亲王申请,在你那儿增设一条生产线,专做低端型号。然后把那些玩意儿投放到矿工中间,作为奖励或者发泄渠道,保管他们再没心思闹腾。 林内皱起眉头,并未接话。 仿生女伴定义广泛,等级分明。 从最基础的,仅能提供最原始生理慰藉的“杯子”,到能够承担简单家务的机器女仆,各有其受众。平民们会用手里紧巴巴的食品配额和电力配给去换一个廉价的”杯子“,或者好几个人集资“共用”一个稍高级些的机器女仆。 当然,这类共享品往往会被地下黑市粗暴改造,以满足使用者的需求。 由此引发的程序错乱、零件损毁乃至更恶劣的医疗事故层出不穷——而最常见的就是直接被夹断。 高奢“宁芙”们,与这些玩意云泥之别。 而那个野生女人,她的身体更轻更软。 他想得出神,以至于亲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他完全错过了前两次点名。 “林内。” 直到第三次,亲王声音已带上了不容错辨的冷硬。 他才回过神,意识到会议早已开始,众人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 他匆忙开始自己的汇报,内容陈词滥调。 然而,他刚说了几句,亲王便打断了他。 语气已带着威压:“我刚才询问的是,你此前申报的新展馆项目,进度如何?” 林内一时语塞,他方才根本没听到发问。 他答非所问了。 几位同僚交换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会议在微妙的氛围中接近尾声。 当其他领主的影像逐一消失后,亲王的声音再次响起,只针对他一人:“林内,你留下。” 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亲王的脸孔依旧笼罩在模糊处理的光晕中,但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解释异常。” 林内面上维持着冷静。 他没有透露自己购买野生女人的事——法无禁止即可行,这是他行事的原则。 “近期身体不适,”他微微垂首,“精力不济,影响了状态。让您费心了。” 亲王沉默了片刻,连那模糊的光晕都带着审视的意味。 “前日,主星生命监测系统确实向我提示,需关注你的身体健康状态。”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看来确有其事。” 林内没有接话,等待着裁决。 “既然如此,”亲王最终说道,“给你几日假,尽快恢复状态。” 第五章:找个借口做奇怪的事 放假代表着可以“离线”。 也意味着可以暂时脱离主星无孔不入的监控,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事。 但林内却从中嗅到了警告。 亲王在提醒他,他的“异常”已被记录在案。 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是那个野生女人。 林内径直走向观察室。 门滑开时,她正靠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块老旧的平板,指尖在上面缓慢滑动。 她竟然会用这个。 是谁给她的? 她专注而平静的姿态是在火上浇油。 林内大步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电子设备,砸在墙上。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捏住她的肩膀,发力将她整个人掀翻在床垫上,随即自己压上去,将她牢牢困在自己与床之间。 “都是你的错。” 她浅褐色瞳孔骤然收缩。 身体剧烈挣扎,手脚并用踢打他。 她还故技重施,试图咬住他捏着她脸的手指,牙齿狠狠合拢—— 然而,和预想中的不一样。 她的牙齿撞上了一层坚硬的物质。 林内的食指和中止牢牢卡在她的牙齿间,纹丝不动。 他的皮肤下有一层坚硬的物质抵御了伤害。 她愣住了,不可置信的松开了口。 林内伏在她上方,将她惊愕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没有温度。 “发现了?”他的声音低沉,“我跟其他人不太一样,对吧?” 趁着她震惊失神的刹那,林内手臂发力,打算将她扛起来…… 把她带回自己的卧室? 这个荒谬的念头一闪而过,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但更可笑的事情还在后头。 野生女人反应极快。 在他托起她臀的同时,她的双腿像钢鞭向上翻转。 大腿两侧以一种他未曾预料的角度精准的绞住了他的脖颈。 她似乎想利用自身的重量和杠杆原理将他扳倒。 不自量力。 林内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顺着她绞缠向前一送,她整个人就被重重地掼回床垫上。 背部重重摔了一下,她发出一声闷哼,但绞在他脖颈上的腿却依旧死死的锁住,不肯松开。 林内向后摸索,抓住她的两只脚踝,向两边扯开。 其实她的力气小得可怜,这点力道,都比不上最廉价机器女仆的抓握。 制住她的瞬间,一段不太愉快的记忆从林内脑海中闪过。 曾经有个难缠的家伙,出价极高,但也极挑剔。 他要订制“战士宁芙”。 战士AI模块是现成的,宁芙素体也有成百上千种组合可选,在技术上实现毫无难度。 但当成品交付时,那家伙却满脸失望,反复念叨:“不对,不是这样的,少了点东西。” 此刻,身下这个呼吸急促、神情倔强、每一次行动都带着不可预测性的野生女人……让林内突然想起那个家伙未能言明的诉求。 那家伙想要的,或许就是这样的? 粗糙,凶蛮。 不可控。 不可辱。 金属门无声滑开。两名身着浅灰制服的观察员站在门口,视线谨慎地避开了床上纠缠的两人。 年长的那位微微躬身。 “大人,需要为她注射镇定剂吗?” 林内的手掌仍然捏着她脚踝上,举在肩旁。 他低头,对上她湿润却不服输的眼珠。 这双眼睛,和精心调制出的星辰、和温顺迷离的眼神都不同。 “不。” 他松开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 她的腿立刻蜷缩回去,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警惕缩成一团。 “准备无菌室。” 林内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硬,“最高规格的。” 观察员显然有些意外,但没有表露。 他垂下眼:“遵命,我立刻通知仿生部门准备……” “不用。” 林内打断他,目光再次落在眼前呼吸粗重的女人身上。 她已经缩到墙角去了。 “不用助手,我亲自来。” 他转身向外走去,话语清晰的传回室内。 …… 火,到处都是火。 刺耳的警报声灌满了明塔的耳朵。 浓烟灼烧,她剧烈咳嗽起来。 视野所及,控制台火花四溅。 前方观察窗破损龟裂。 火光映得一片血红。 逃生广播的女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弃船指令,却是在为满地尸体吟唱安魂曲。 她咳出一口血,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 整个人立刻滚落到地上。 她手脚并用,爬向舰桥中央船长的座席。 船长仰面瘫在指挥椅上,头部受了重创,血液正从口鼻中渗出,浸湿了制服的肩部。 他还有微弱的呼吸。 明塔按了按保险扣,想把他拽出来,拖去附近的逃生舱。 但保险扣在撞击中变形了,或是她已经没了力气,怎么也无法弹开。 大手突然覆上了她的手背。 明塔抬头,正对上船长半睁的眼睛。 他嘴唇翕动,声音几乎被一声声爆炸淹没,但明塔听清了每一个字。 “没用了……明塔……” 他用尽最后气力,手指收紧。 “很遗憾,没能带你去更好的世界。” …… 更好的世界。 它存在过吗? 幽蓝的扫描光线一遍遍扫过她躯体,将海量数据实时呈现林内眼前的虚拟光屏上。 基础数据率先列阵: 身高:172.2厘米 体重:57.3公斤 血型:AB型Rh阳性 线粒体DNA成分与古地球时代东亚人种一致…… 野生的女人依旧处于药物作用下的昏沉中。 但她的眉头紧锁,在梦境中也不得安宁。 一只柔软的机器章鱼爪由天花板延伸而下。 爪的顶端搭载着多种精密传感器。 它正按照预设程序无声移动。 特殊材料的柔韧关节调整着角度,前端探针伸出。 它正试图进入她紧闭的嘴唇,以获取口腔黏膜细胞及更深处共生微生物样本。 冰冷的触感刚刚贴上她的唇瓣,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浅褐色的瞳孔只有警觉。 她几乎是下意识就做出了反应,头颅向前,牙齿合拢。 一个冷硬的声音从侧上方响起: “停。”林内就站在控制台前,“你要是咬崩了牙,我不会给你补的。” 不出所料,林内对上她愤怒的视线。 他拿起耳挂式设备,戴在她耳廓上,保证他接下来的话她能听懂。 微弱的电流启动声后,他的话通过翻译器传入她的耳朵: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是我的藏品,而我不做亏本买卖。” “听着,”他继续说道,“所有仿生女伴的基因都源自古代基因库的留存和改良。她们很完美,但太完美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被束缚的身体上,“你的卵细胞,或许能带来新的……活力。” 第六章:仿生学博士的含金量(排卵PLAY) “你想对我干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开口询问,但林内没有回答。 他注视着光屏上滚动的数据流。 林内有三个博士学位。 仿生学是他主攻的方向。 他对有机体与智械的融合了如指掌。 光屏已调出分析好的生殖细胞图谱。 淡蓝色的数据流在他虹膜上跳动。 “卵细胞活性低于基准线97%,”他在自言自语,“全部处于深度休眠。” 主控台辅助AI回应,“判断正确。根据细端粒损耗模型逆向推算,试验对象经历过至少二百年的连续深空冷冻休眠。” 林内目光扫过一栏红色数字:“常规促排卵方案?” “无效。”一个微妙的停顿后,AI提出了它的建议:“建议使用“伽马(Γ)”方案。” 林内的指尖在控制面板上悬停一瞬。 “伽马(Γ)”是他私下研发的激进手段。 通过未备案的药剂注射,刺激神经反应,强行唤醒细胞,风险极高。 “计算成功率。” 数据飞速刷新,AI给出了答案: “理论成功率:36.7%。预计可获取成熟卵细胞数量:5~8枚。” 林内的视线从数据移向下方无菌台上那具野蛮的身体。 她的身子似乎在发抖。 可那双浅褐色的眼睛仍是不服的。 如果她此刻开口求饶的话…… AI的声音把他拉回原地。 “警告!使用该方案,对象可能承受痛苦,并诱发永久性精神创伤。是否确认?” “确认。” 悬吊控制台降下另一只章鱼机械手。 它精准迅捷,金属尖端寒光一闪,扎在她左乳皮下上。 野生的女人惊叫一声。 触手又调整角度,在她双腿之间完成了第二次药剂推注。 药效准时发作。 这药本是为了快速催熟人工卵细胞而研发的。 在临床动物试验中已证实能诱发哺乳动物立即发情排卵。 但应用于活生生的自然女人,还是首次。 林内只在主星医学院解剖课上见过古代女性的遗体标本。 此刻,他面对无菌台上微微颤抖的温热的,活着的躯体,也感到一丝久违的压力。 后背渗出些冷汗来。 光屏上,女人的激素水平曲线正在急剧变化。 她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手术台适时调整了倾斜角度,将她调整为半躺姿态。 禁锢着她双腿的电子锁向两侧分开,将最私密的部位完全暴露在无影灯下。 那片区域已是湿漉漉一片,清亮的液体不断流出。 鲜红肿胀的阴唇泛着水光,在林内眼前不受控制的阵阵收缩。 林内命令机械章鱼手搭载的窥镜靠近观察。 冰冷的窥镜边缘刚触碰到发热的皮肤,就引起她一阵战栗。 不出所料,他听到了她带着耻辱的抽泣声。 系统界面同时弹出警告,显示她的心率、血压和皮质醇水平都在迅速攀升,建议暂停操作。 林内瞥了一眼不断闪烁的红色警示,再次选择了否。 窥镜尝试探入穴口。 她却失声叫了出来,身体也开始猛烈挣扎。 “怎么回事?”林内问。 AI响应:“检测到试验对象阴道括约肌过度紧张。初步扫描显示阴道瓣完整,推断无性交经历。建议更换为流体探头进行探查,降低组织损伤风险。” 林内批准了方案。 金属窥镜无声撤回,控制台随即递下一根柔韧的透明软管,末端连接着一块弧形的具。 罩具轻柔的覆盖住她潮热的外阴,喷出大量清凉雾气。 这是高效的肌肉松弛剂,能缓解神经的过度紧张。 果然,她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 之后,软管中开始充盈粉色的半流体物质。 粉色流体在出口迅速塑形,绞成一股颇具肉感、如同舌头形状的柔软尖端。 “舌头”再次贴近她湿润的穴口。 接触的瞬间,前端分岔化为三股。 两股如同灵巧的手指,向外拨开红肿的唇瓣,将中心花穴暴露出来。 剩余的一股,顺着开口向内探入。 光屏上立刻呈现出她甬道内的实时影像。 内壁是鲜嫩的粉红色,组织紧致且富有弹性。 此刻,通道里全是她自身分泌的清亮粘液。 然而这润滑剂并未让探头的进入变得顺利。 她的内壁肌肉下意识的抗拒,将流体探头层层包裹,夹紧。 林内眉头蹙起:“放松些。” 他的指令透过翻译器传达。 女人的身体却因此绷得更紧,内壁肌肉收缩的厉害,将流体探头紧紧绞住。 光屏显示的推进阻力加大。 “已近阈值,强行推进会造成阴道内壁损伤。” AI平静地陈述,并建议,“基于大数据模型分析,建议开启模拟生殖程序。灵长类生物在性刺激下产生的神经愉悦感,可有效降低盆底肌力。” 林内忽然觉得自己在做一个愚蠢的试验。 野生女人?灵长类生物?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眼前这个女人和试验用的母兽,她们的区别在哪? 是她们都有微不足道的自我意识?还是这具身体能精准的表现出害怕,悲伤和痛苦? 他不想深究,也没必要深究。 “执行吧。”他下达指令。 “启动生殖模拟协议。” 两条柔韧的章鱼臂从无菌台下方探出,顶端同样带着吸附的罩具。 它们精准的覆上她胸前的柔软乳房。罩具内产生温和的负压,将她的乳房缓缓吸起,维持片刻后释放,模拟揉捏的节奏。同时,罩具的中心还探出小小吸盘,含住她已经因刺激而硬挺的乳头反复吮吸……突然,她的身体向上弓起,像一张拉满的弓,喉咙里溢不同以往的呜咽声。 一直被她抗拒的流体探头立刻抓住机会向前推进。 它长驱直入,突破了最紧窄的环形肌肉束缚,抵达目的地。 影像也稳定下来,显示出宫腔内部清晰的画面。 数据分析屏上,代表卵泡成熟度的曲线以前所未有的斜率陡峭攀升。 细胞活性数值不断刷新。 “卵子细胞活性恢复至基准线71%。” AI播报。 林内的视线却落在实时生理监测模块。 他的”藏品“皮质醇水平已逼近报警值,显然是已经到极限了。 “建议继续进行辅助措施。” 可AI毫无怜悯,“基于灵长类生殖内分泌模型,强烈的性刺激可引发下丘脑-垂体-卵巢轴正向反馈,进一步加速末期成熟进程,预计可缩短窗口期至……” 它的陈述被床上骤然拔高的呜咽声打断。 女人声音从之前的抽泣变成了大声的哭泣。 “不要,求求你……” 林内的心莫名颤了一下。 只见她的泪水混着汗液浸湿了头垫。 那双曾充满不屈意志的浅褐色瞳孔,此刻已完全涣散,里面只剩下哀求。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醒来?为什么不直接死掉?” 她哭泣着,大声质问着。 第七章:你该向他敬礼 同一时间。 索尔亲王半倚在主控室的座位上,指尖漫不经心地点着悬浮在主控台上方的星图。 星图一侧,占据整面墙的屏幕正无声运转,分割成数十个方格,每个方格内都跳动着一位星球领主的实时生理数据与情绪光谱。心跳速率、神经递质水平、压力指数,甚至微妙的情感波动——都被量化成闪烁的曲线和色块,一览无余的呈现在他眼前。 他的目光扫过满墙的,被严密监控的生命符号,最终停留在其中一个黯淡的方格上。 那里没有数据流,没有生命体征的辉光,只有一片沉寂的黑色。 这一格是属于林内的。 他现在是离线状态。 这短暂的“假期”正是索尔亲自批下的。 亲王端起手边一杯氤氲着奇异香气的琥珀色液体,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林内始终是个需要特别关注的麻烦。 索尔麾下从不缺骁勇的战将或精于权术的政客,但像林内这样顶尖的技术型官僚,却是凤毛麟角。 他清晰的记得林内在主星的辉煌过往: 他以打破纪录的最优成绩从主星最高学府毕业,随后毫无悬念的被纳入“基因谱序安全局”——那个掌握着全境公民,乃至全部贵族基因蓝图与改良生杀大权的核心部门。 若他能沿着那条路走下去,那么如今的他,或许已是安全局内举足轻重的人物。 连索尔亲王见面,也需向他致以相当的敬意。 然而,这个被寄予厚望的天才,却出人意料地拒绝了那条通往权力核心的坦途。 自愿请调,来到了偏远的殖民星域,成了一个管理星球的“领主”。 想到这里,索尔唇角勾起一抹冷嘲。 这样一个天才,在他手下经营情趣娃娃,这何止是屈才,简直是对其毕生所学的一种亵渎。 索尔亲王指节轻叩扶手,一道阴影无声地滑入控制室。 孤品商人埃兹拉在他身后十步外跪下,额头触地,姿态恭顺,如最虔诚的仆从。 没有言语,也不需要。 一切尽在不言中。 …… 蛾魔星,领主宅邸。 无菌台上,林内面对嚎啕大哭的女人,生平第一次感到束手无策。 他毕生所学的浩瀚知识,从基因编码到仿生神经回路,没有任何一条定理、一个公式能告诉他该如何应对眼前这局面。她哭得撕心裂肺,肩膀抽动,仿佛他对她施加了极致的酷刑——这指控真是太过分了,他甚至还特意使用了无痛的流体探头,最大限度的减少了她的不适。 眼泪是无效情绪的排泄物。 平民会因破产而哭,贵族会因失势或受罚而泣,但那都是他们自身选择或无能所导致的必然结果,是弱者当付的代价,无需同情。至于他调制的宁芙们,她们也会落泪,但她们的泪珠是精准计算的产物,是为了惹人怜爱或满足特定征服欲而设计的反应,只需一个指令,她们便能瞬间切换成最明媚的笑颜。 可眼前这个女人。 她的哭声里带着一种纯粹的崩溃。 监测甚至仪发出“呼吸性碱中毒”的轻微警报。 该怎么让她停下? 先把她从束缚中放开? 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他的动作比理性更快。 禁锢着她四肢的电子锁“咔哒”一声同时解开。 在获得自由的瞬间,她像被电击般弹起,不管不顾地扯掉身上所有贴片和管线,随即用尽全身力气,一巴掌朝着林内的脸颊挥去。林内格挡住她的手腕,这点速度和力道对他而言很好笑,但她怎么能恩将仇报?林内心头无名火起。可他还没来得及发作,她已经收回手,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蜷缩起身子,背对着他,将自己抱成一团,膝盖抵着额头,闷声哭泣。 这哭声比刚才声嘶力竭的嚎啕更让人心烦意乱。 林内几乎是咬着牙问:“现在怎么办?” 控制台AI的合成音响应:“建议注射镇静剂,剂量……” “不是问你这个!”林内不耐地打断,“我是问,在古地球时代,如果一个女人像这样哭,他们通常怎么办?” AI短暂沉默,它在调取数据库。 “根据现存非正规历史记录及部分文学影视作品片段显示,古地球男性应对女性哭泣存在两种常见且对立的行为模式。” 光屏上滚动出现文字摘要。 “其一,使用暴力或权威手段使其屈服。” “其二,” 光屏内容切换,“进行肢体接触式安抚,通常伴随言语劝慰。” 林内看着简略选项,第一次对AI提供的“知识”产生了怀疑。 他看着台上颤抖的光洁背脊,揍她显然并不合适。 那么剩下的选项…… 他深吸一口气,向前迈了一步。俯身,手臂穿过她的膝弯与后背,稍一用力便将蜷缩的身子整个抱离了无菌台。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惊愕的睁大了眼,泪水还挂在睫毛上,哭泣却戛然而止。 他的体格远超她认知中男性的标准,她在他怀中显得像个玩偶。 浓烈的男性气息包裹了她,与她被药物催发出的燥热混合在一起,开始冲击她的意志。 大脑像是过载的电路,陷入短暂的空白。 原本因抗拒而紧绷的肌肉,在包围和药效的双重作用下,竟松弛下来,让她几乎瘫软在他怀里。 她想开口斥责,喉咙里溢出的却是带着颤音的呻吟。 林内对她瘫软的反应并不意外,这完全在的药理作用范围内。 然而控制台AI不合时宜的提示却让他眉头一拧。 “警告:实验对象仍处于强效激素干预期。建议避免非必要亲密接触,以防干扰数据采集或引发不可控……” 话音未落,怀中女人滚烫的脸颊已贴上了他的颈侧,嘴唇无意识地擦过他的皮肤,追寻着微凉的触感。林内侧头避开,她的手臂却更紧地环住他的脖颈,身体难耐地在他怀中磨蹭,细碎的呻吟不断溢出。 “再次警告,”AI的声音持续输出,“实验对象可能携带未知的古代病毒或共生微生物,性交存在生物污染风险。” “闭嘴。” 林内命令,抱着女人的手臂收紧了几分,几步走到主控台前,“切换至全手动模式。暂停所有数据监测。” 第八章:坏男人倒打一耙 藏品复苏后第144个标准时。 她被置身在浴盆中。 她是古物,浴盆也是。 四只鎏金雕花的兽爪支脚稳稳抓握着地面。 陶瓷盆体外围装饰着繁复的金色鸢尾花花纹。 “她们”被一起摆在空旷的室内。 室内隐没在深沉的昏暗里,昏暗无边无界。 唯一的光源来自她视线正前方。 如果她醒来的话,第一眼会看到一颗缓缓自转的蔚蓝星球悬浮在窗外。 星球透过整面墙做成的窗,静谧的散发着幽蓝色的光, 将室内的一切,甚至她的皮肤都蒙上了一层梦幻。 “…银河已燃烧了两百年…” 男声在静谧的空间中缓缓吟诵。 配合着悲怆旋律。 “…直至一人挺身,终结所有纷争。” 氤氲的水汽弥漫。 水温被精确控制在略高于体温的舒适范围。 能通过皮肤高效吸收的药剂,正温和的中和着她血液中残留的神经药剂与催情药物,帮助她被过度刺激的身体恢复平衡。她躺在池壁平滑的斜坡上,头部还被一个柔软的衬垫托着,避免滑入水中。 “…黄昏将至,众神战栗。” 背景音乐缓缓流淌。 她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终于从昏迷中挣脱出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浅褐色瞳孔最初有些涣散,但很快便聚焦起来,看着穹顶。 她身体的感知也在恢复,温热的水流包裹着她,缓解所有不适。 可隐秘部位还是有异样感。 吟诵声和宏大的音乐恰好在此刻达到一个高潮。 她猛的从水中坐起,带起一片水花,双臂下意识地环抱住自己,紧张地环视四周。 这是哪? 两道身影从角落的阴影中出现,走近浴盆。 她们身着简洁的灰色制服裙,动作协调一致,向她微微躬身。 “您好,我们为您服务。” 她们是最高等级的机器女仆,在功能上足以媲美真人。 但为了避免与那些更“贵”的仿生人混淆,她们的面部被刻意保留了机械特征。 合成皮肤覆盖了两部大部分区域,但下颌处以及两侧腮部,却能看见明显的,类似提线木偶般的线痕,线痕下散发着微光。 她们非人类。 但至少不是那个男人。 她稍稍松懈了一些。 戒备虽未完全放下,但至少不再僵硬紧张了。 女仆们轻柔地扶住她的手臂,帮助她跨出浴盆。 其中一位用柔软厚实的浴巾包裹住她的身体,让她躺在按摩床上。 另一位开始为她按摩,从肩背到小腿,力道恰到好处。 按摩结束,她被引领到一间浴室。 温热的水流再次覆盖她的肌肤,洗去残留药液。 整个过程安静而高效。 四面包裹的温热气流吹干了她的长发和身体。 女仆又捧来一条面料轻盈,款式简单的素雅白裙,仔细为她穿上。 最后,她们甚至拿起化妆工具,为她勾勒了眉形,并在唇上点了一层润泽膏脂。 她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一切整理停当,女仆再次躬身,说道:“主人要见您。” 她的心一沉。 主人,这称呼所指,不言而喻。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摇了摇头,抗拒写满脸上。 但机器女仆并未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们引导着她,走向墙边悄然滑开的侧门。 门后是一条幽深、几乎全黑的通道。 唯有脚下,一条闪烁着柔和蓝光的直线向前延伸,指向未知的尽头。 “前方是主人的工作区域,” 女仆在门口止步,“请保持安静。” 说完,她们轻轻的将她向前推了一步,身后的门便无声地合拢,断绝了退路。 她独自站在黑暗中,唯有脚下的光带是唯一的方向。 她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迈开了脚步。 通道似乎没有尽头。 就在她以为这条路将永远延伸下去时,眼前滑开了一道门。 又一扇与墙壁完美融合的暗门。 门内透出温暖的光线,伴随着愈发清晰的吟诵声。 她走了进去,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与之前所有地方都风格不同的空间。 这里像极了古地球时代的学者书房,四壁直至天花板都被木质书柜占据,上面摆满了纸质书籍。 宽大沉重的书桌、包着软垫的高背扶手椅,透着古典的沉静气息。 若不是那占据了一整面墙的“窗户”外,是浩瀚无垠、星云流转的话。 她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主人林内,就站在宽大的书桌后,背对着她,面朝着璀璨的星海。 低沉吟诵着诗歌的男声,正是从他这个房间传出的。 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一台老得连她都只在历史课上才见过的留声机,正在缓缓播放。 林内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 “在你昏睡期间,我查阅了大断绝时代之前的档案。”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在陈述实验数据,“在女性尚存的年代,你们视身体为私产,需要通过特定仪式‘婚嫁’才能出卖,并与男性进行生殖行为。” “下流!无耻!”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想起之前总总,她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林内没有动怒,只是抬手在书桌边缘轻轻一点。 一道全息投影在两人之间展开。 画面里的人正是她,在药物作用下神智不清地缠着他。 她的手臂紧紧环着林内的脖颈,嘴唇胡乱地在他颈间蹭着,不断溢出呻吟。 见林内不为所动,影像中的她,竟用手力掐捏着自己胸前的柔软的乳头。 指尖深深陷入皮肉,渗出了刺目的血丝,顺着指缝流下。 她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探向自己双腿之间…… 林内的声音依旧平稳,穿透了她的呆若木鸡,“书上说得没错,你们是被本能淹没理智的低等性别,是基因里刻着放荡与软弱的残缺造物。” 他的目光像手术刀般剥离着她的尊严,但语调却奇异的没有鄙夷。 他继续说道,“虽然你有众多缺陷。” 他向前一步,身影在星海的背景下显得格外高大,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但你仍然是我的藏品……你的身体归我,归我观测,归我研究,归我摆布。这是你存在我面前,唯一的意义。” 第九章:星球领主不住星球 就算到了星海遨游的时代,男人骨子里的狂妄自大还是没有丝毫改变。 她还沉浸在侮辱性言论带来的屈辱时,未及回神,几名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已鱼贯而入。 这次,是活生生的人。 他们迅速展开工作。 有人手持微光扫描仪精确测量她的身体尺寸,有人则在悬浮的光屏上快速勾勒草图,彼此低声交谈着关于面料、剪裁和宝石镶嵌的术语。林内的指令很清晰:“给她设计衣饰。” 定制衣饰,在任何时代都是顶级贵族的特权。 接下来的几天(她仍以二十四小时为一天来计算),发生的事印证了她的猜测。 设计师中有一位健谈的,在为她调整一件衣服的肩线时,便透露了:“领主大人麾下可不只是仿生人产业,与之配套的高级时装、珠宝设计,甚至顶级化妆品都一应俱全。现在用在您身上……嗯,算资源就地利用。” 她更加困惑:那个男人说出的话那样恶毒,让人恶心。 可实际给予的待遇却近乎奢侈,仿佛在履行某种古怪的义务。 这让她不由想起他离开前那句刻板的话: “在你们的时代,似乎是由男性负责提供女性的衣食住行。那么,我也会照做。” 这太荒谬了。 关于自己苏醒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的记忆里一片空白。 而那个家伙却正儿八经的从发霉的古书里学了什么,并一丝不苟的应用在了她的身上。 自那次令人窒息的书房会面后,林内便如同蒸发般,再未出现在她眼前。 美丽的机械女仆无微不至地打理着她的一切。 衣物奢华精致,饮食精心调配。 她的活动范围也并未受到限制。 怀着探索囚笼边界的心情,她开始在这座庞大得惊人的建筑内游荡。 她穿过一座座模拟着不同气候带的生态园,其中奇花异草蓬勃生长; 她走进一个可以随意切换天气模式的空间,前一秒还是阳光和煦,下一秒便能调整成雪花纷飞; 她还在对工作人员开放的图书馆里度过了几个小时,其中电子图书庞杂详实。 AI管理员为她调整成能看懂的文字。 …… 直到她乘着摆渡车,在宽阔通道上前进,来到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平台。 平台的内环被透明穹顶笼罩。 其中停靠着上百艘大小型飞行器。 穹顶之外,飞船往来如梭。 再往远处望去: 一颗覆盖着白色旋涡状云层和蓝色海洋的星球,正缓缓转动,大陆的轮廓清晰可辨。 她早已知道自己生活在一座悬浮在轨道上的空间站中。 但亲眼所见,还是震撼无比。 而“领主”,也不住在他管辖的星球上。 他的国民平日对“高高在上”的他,作何感想呢? 她当然不会真的去担忧一位领主的民望。 不管他的子民是爱戴他,畏惧他,还是仅仅将他视作一个统治符号。 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正如她此刻的心境,无人在意般。 她被人从观察室移入卧室。 卧室本身无可挑剔。 床榻宽大,感应材质能完美贴合她的身体,带来无梦的睡眠。 房间也宽敞,装修复古但绝对考虑周道。 静音材料吞没了来自空间站运作的一切声响。 睡下时,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家居服务也无处不在。 只需她开口,无论是照明、温度、湿度还是芬芳气味,都会瞬息调整到位。 唯一困扰她的事,是在入住第一天时,机械女仆就主动告知: “这是领主大人的卧室。但他通常在主控室休息,极少回来。” 他为何要将自己的卧室让渡给她? 她躺在过分宽大的床上,辗转反复,难以入眠。 很快,她就知道,极少回来不等于不回来。 这夜,她从睡梦中惊醒。 后背紧贴温暖之物。 一双手臂如同铁箍将她牢牢圈禁在怀中。 她闻到了危险的气味。 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啊——!” 她一声惊叫,奋力挣扎。 手肘向后顶去,双腿乱蹬,想要从这令人窒息的怀抱中逃离。 但她的反抗如同隔靴挠痒。 那双臂膀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反抗化解。 他加大了力气,将她整个人更深按进怀中、 她的脸颊被迫贴上他胸前衣料、 隔着布料,感受其下结实紧致的肌肉轮廓,和沉稳有力的心跳震动。 头顶同时传来不满的咕哝声,带着浓重得化不开的睡意。 “别吵……” 他的声音比前几日更低沉了,其中浸透了疲惫。 他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只是下意识地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抱怨道: “我累死了。” 她还怕死了呢! 她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更不敢睡。 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她才没了意识。 第二天醒来时,身侧已然空了。 她下意识伸手探向一旁,指尖清晰的感受到了尚未完全散去的余温。 这击碎了她所有的侥幸——那不是梦。 林内真的来过,还抱着她睡了一夜! 救命! 机械女仆准时出现,协助她梳洗打扮。 然而,今天的流程却出现了变化。 她们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将早餐送入房内,而是在打扮结束后告知:“主人请您共进早餐。” 毫无前奏的邀请让她心头一紧。 昨夜不愉快的接触还记忆犹新,此刻又要面对面用餐? 她极不情愿,却又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得戴上翻译器,怀着忐忑的心情,跟随女仆去了。 餐厅内,林内已经坐在长桌的一端,享用他自己那份早餐。 他面前悬浮着数面半透明的投屏,每一面都无声的滚动着数据和图表。 最中间的一面最重要,此刻整播报着晨间简报。 她进去时,恰好听到关键部分:“……位于K-7星系的矿业集群,武装叛乱规模持续扩大,地方守备部队第三批次增援已投入,但未能有效遏制……” 林内切着盘中的早餐,耳朵专注于简报,似乎并未注意到她的到来。 为她拉椅子的并非女性机械仆从,而是一个体型更高大、明显为承担体力劳动而设计的男性机仆,其金属外壳裸露,关节处是强化结构,毫无美感,只强调实用与力量。 她现在无暇顾及这区别,只是紧张的在离林内最远的座位坐下。 男性机仆询问:“小姐,您想用点什么?” 她心神不宁,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面,低声道:“随…随意。” 就在这时,正在专心对付食物的林内却抬起头,目光越过悬浮的简报屏幕看向她:“我这里没有叫‘随意’的食物。” 第十章:马服星的废物(医患PLAY-1) 他还真是“幽默”啊。 他的回应让她喉头一哽,却不敢表露任何情绪。 她垂下眼,不再看他,也无心挑选,只随意指了指菜单。 接下来的早餐时间,成了一场无声的对抗。 她机械的将食物送入口中,味同嚼蜡。 林内不再说话,注意力重新回到了简报上,当她不存在了。 餐厅里只剩下餐具碰撞的轻微声响。 这份尴尬并未持续太久。 一道加急通讯接入。 林内关闭了其他屏幕,只保留了最大的那一面。 光屏上出现了一位身着高级军官制服、神色凝重的中年男子的面孔。 其肩章和徽记显示他是本扇区防务长官。 长官没有过多寒暄,直接传达了亲王的最高指令: 由于K-7星团的叛乱形势急剧恶化,亲王通过高层议会的同意,向管辖范围内的所有领主发出紧急征兵令,要求各位领主在限定时间内,派出指定规模的武装军事力量,协同进行平叛。 气氛突然有些凝重。 看着林内陷入沉思的侧脸。 她鼓起勇气,小心翼翼问:“发生什么事了?” 林内愣了一下,转过脸来看她。 他似乎完全没预料到她会主动与他交谈,还询问“外界”事务。 不过,他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权威被冒犯了。 他为什么要向她说明? 于是干脆地驳回了她的试探:“不关你的事。” 说完,他站起身:“吃完早餐你去准备一下。” “晚上我要做试验。”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观察她的反应,然后补充了核心信息:“和上次一样。” 这次和上次显然不一样。 至少林内有备而来,而不是临时起意。 上午,一名技术人员在她的后颈脊椎处植入了一枚微小的设备。 过程有些刺痛,但可以忍受。 “这是深层神经反应探测器。” 技术人员解释:“对身体无害,各位领主大人都佩戴的。” 他这句意在安抚。 但在她听来却充满了讽刺。 那我也应该佩戴吗? 她心中抗拒,但毫无办法。 下午,另一批工作人员到来。 她被要求配合进行详尽的身体检查,从基础代谢、激素水平到神经反射和肌肉状态。 她像一件被评估的物品,所有数据被实时录入系统。 最终,领队专家浏览着光屏上的综合报告,对她宣布:“各项生理指标稳定,恢复状况超出预期,已符合采集的标准。” 这番话让她心底发寒。 原来这几日有限的“自由”并非恩赐,而是为了确保她处于最佳状态吗? …… 这几日,林内挨的骂恐怕比他过去几年加起来都要多。 朋友的求助、紧急摊派的任务,还有领地内因抽调兵力而引发的连锁问题: 一个主打旅游和高奢的星球哪来的成建制的军队? 凑钱可以,凑兵是真的做不到! 焦头烂额。 他并非一定要进行这场实验。 采集卵子细胞完全可以再等等。 但昨夜他回到卧室,看到她蜷在大床上,睡得那般沉静安然,呼吸均匀,就忍不住迁怒她了……他想欺负她,想让她受点惊吓,想看她害怕的模样。 可过去几百年她都是这样睡着的。 如果拾荒者没有发现她,她会在宇宙中永恒飘荡。 一直一直安静的睡着。 林内走进实验室时,她已然按照要求换上了衣服等着他了。 那不过是几根简单的白色无菌布带,勉强缠绕住胸部与腰胯以下的关键部位,大片肌肤暴露在无影灯下……林内愣了一下。他见过更暴露的衣着,在某些医疗场合,这甚至算不上什么。但此刻,这套“非人”意味的装束缠在她身上,产生了奇异的反差。 非但没有抹去她作为“人”的特质,反而更清晰的勾勒出她身子的纤细脆弱。 他之前特地不给她取名字,就是有意识的剥离她的人属性。 名字是身份的锚点,是人格的象征。 一旦赋予她名字,就意味着承认她是一个独立的的个体。 这会让他某些理论和当下的实验难以自洽。 然而,当她因他的靠近而瑟瑟发抖,下意识避开他时。 他心头莫名窜起火来:她的恐惧的确能取悦了他,但她想躲开他却是绝对不允许的。 她的躲避如同幼兽嬉戏。 林内没费多少力气就捉到了她,将她拽回怀中。 鉴于上次的内窥镜事件引得她惊声痛哭。 这次,他特意更换了更先进的神经监控贴片。 果然,就在他手臂环住她腰身,将她禁锢在怀中的瞬间。 侧方巨大的光屏上,原本平稳的蓝色数据流猛烈跳动。 情绪状态模拟区域迅速渲染开一片代表“恐惧”的浅橙色。 同时伴随着皮质醇和肾上腺素水平的急剧飙升。 她的身体在他怀中僵住了。 但实验才刚刚开始。 他要测试女人在特定刺激下,性欲唤起程度与体内激素的动态关联。 连拖带拽,林内将她压在一面立起的透明电子玻璃屏上。 屏幕因感受重量而亮起电路,开始工作。 她的身体也被彻底展开。 乳房挤压在坚硬的平面上,展开成两块上下摩擦的肉团。 双脚更被他用膝强硬顶开。 她以一种极其羞耻且无助的姿势趴在玻璃上。 屈辱和恐惧快速攀升到顶,她又要哭了。 但这次,林内早有准备。 他俯下身,呼吸喷在她耳廓:“敢哭的话,就回上个实验室。” 这瞬间唤醒了她的痛苦记忆,哭声被硬生生噎了回去。 只剩下无法控制的全身颤抖,如同被捏住喉咙的鸟儿。 实验顺利进行。 他一只手稳稳固定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则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迎向他。 林内低头,封住了她惊惧的唇。 这是第一个测试。 他甚至能分神在脑海里给出评价: 唇瓣很软,但回应僵硬得可笑,气息紊乱,技术堪称粗劣。 这个评价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他究竟在期待什么? 一个从百年冷冻中苏醒的的古人,能有什么高超的吻技? 事实上,这种数据采集工作,任何一名经过培训的工作人员都可以完成。 但他不想。 他不想让其他任何人的手指触碰她的颈,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她露出的迷惘神态。 想到这,他更加烦躁,只能将无名火发泄在更深入的掠夺上。 他的舌尖撬开她无力的牙关,肆意攫取。 她的生涩取悦了他。 在他的进攻下,她完全不知所措,只能被动承受他的肆意胡来。 她偶尔发出的细微鼻音,反而刺激他更深入地探索。 与此同时,他空闲的那只手也并未闲着,迅速覆上了她胸前软肉。 隔着布,他或轻或重的揉捏着。 指腹擦过已悄然挺立的蓓蕾,感受着它在掌下的变化。 …… 她白皙的皮肤逐渐泛起的红晕。 被他膝盖顶开的双腿正在痉挛。 所有这些细节,都与神经监控贴片传回的神经电信号曲线完美吻合。 她越是羞愤,越是颤抖,身体就越是诚实的将数据和变化告知给仪器。 也告知给他。 第十一章:马服星的废物(医患PLAY-2) 告诉他,大断绝时代前的女人意志薄弱,肤浅下流。 简单的吻就能让她们的宫腔发情,分泌激素。 林内结束了粗暴的吻。 他稍稍退开,看着她急促喘息、眼神迷蒙的模样,征服的爽感和轻蔑鄙夷同时涌上心头。 他凑近她泛红的耳尖:“贱东西,” 他刻意停顿,手指在她腿心不轻不重一捏,“下面都流水了。” 她迷茫的低头看去,只见自己大腿内侧不知何时留下了几滴透明的液体。 巨大的难堪攫住了她,她下意识想把腿合拢。 但林内不允许。 他的膝盖更强硬的顶入,迫使她门户大开,将最隐秘的花穴完全暴露。 林内甚至命令实验室的智能助手调整了监控镜头的角度。 多个高清画面被捕捉。 多扇屏幕放大播放出她身体的细节…… 湿润的小穴鲜红肿胀,像即将绽裂的果实,在镜头下有规律的的微微开合。 花穴仿佛有自己的呼吸,正吞吐着温热而潮湿的气息。 穴口时而紧紧闭合,只余下一道缝隙;时而微微张开些许,暴露出内里色泽更嫩、更娇弱的嫩肉。 一只戴着医用手套的大手覆盖上去。 林内先是用手指反复按摩湿热穴口的外围,感受她的战栗。 单指摩梭过缝隙,突然两指并拢,拉扯缩紧的花苞。 她轻哼了一声,湿红入口在刺激下张开。 时机已到,覆辙薄薄无菌材质的手指捅入了进去。 被手指侵入,立刻引发了她的生理反应。 方才还在无助开合的小穴,骤然收紧,甬道嫩肉绞住闯入的异物。内部的嫩肉瞬间包裹上来。 不知是抵抗还是欢迎,将他的手指含在深处,进退维谷。 “不……拿出去。” 她别过头去,不看,不面对。 逃避显然是不行的。 林内空着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强硬地将她的脸扳正。 迫使她直面自己的下流。 “很好,”他的声音非常悦,“反馈很好。” 这真的是在做实验吗? 林内的手指在她穴口里持续探索。 他不粗暴,但残忍。 每一次送入都都控制得极精准。 手指关节不断刮擦着她内壁敏感的褶皱,却又总是在触及那层薄膜前稳稳停住,撤回,然后再深入。 反复,悬而未决。 凌迟永无止境。 最初的抗拒和难堪,在身体本能的带动下,开始一点点瓦解。 她小腹深处漾开一圈圈酥麻的涟漪,不断累积、攀升。 甬道的嫩肉在不自觉地收缩、吮吸,在卑微地乞求更多。 一旁,显示她生理数据的屏幕记录下一切。 心率、皮质醇水平、代表宫腔内部激素和神经兴奋度的曲线,都在缓慢上涨。 可惜,她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 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不堪重负,夺眶流出,温热得划过脸颊,流进嘴里。 …… 林内居高临下的欣赏她这被折磨的媚态。 急促的喘息,被泪水沾湿的睫毛,以及穴口内那越来越无法掩饰的、迎合他手指的细微痉挛,都让他确信,确信自己生而高贵,矜持自律。 “看,”他的手指在她体内某个点一按,“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得多。” 这一下按压,带来电流窜过脊柱。 她突然仰起头,一声短促的呜咽死死咬在唇间,腿根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屏幕上的数据曲线,瞬间飙出了一个峰值。 等她稍微平息,林内在她充分湿润的穴口刮了一圈,指节沾染上亮晶晶的粘液。 然趁着她的喘息空当里,将那沾满她穴道分泌爱液的手指,塞进她微张的嘴里搅动。 “唔——!” 浓烈的腥味瞬间在她口腔中弥漫开来,混合着橡胶的冰冷触感,引发一阵阵干呕。 林内的手指甚至恶意地在她舌面上按压了几下,确保那液体充分沾染她的味蕾。 她的眼泪终于崩溃涌出,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等他终于抽回手指,耳边响起的声音却比任何嘲讽都更令她心如死灰,“第一轮试验数据采集成功,给你五分钟休息,再开始第二轮。” 第二轮试验开始。 那根勉强遮体的白色布已经很碍眼了。 林内伸手,一把将她胸前的布条扯下。 她的乳房小巧精致,一只手便能轻松握住。 林内换上了一副微电感应手套。 冰冷材质甫一触碰到她温热的胸脯,便激起她一阵战栗。 他没有丝毫怜惜,双手覆上那对小巧的乳房,开始检查。 手掌或揉或捏,手指按压或打圈,力道从轻到重。 几遍抚弄下来,两人旁边投影出一块屏幕。 屏幕仲,一对乳房的三维立体图像正在生成。 三维模型模型缓缓旋转着,旁边密密麻麻的数据随着他手指的动作而飞速跳动。 记录着在抚慰下,乳房的形状、密度、弹性等各项指标。 扫描图像清晰地显示,她乳房内部组织健康,结构清晰,没有任何结节或增生,乳腺管也处于畅通状态。林内一边观察着屏幕上的数据,一边用双手肆意地将她柔软的乳肉挤捏成各种形状。他俯身,靠近她泛红的耳廓:“你的基础条件不错。要知道,有些经过特殊优化的‘宁芙’,是具备哺乳功能的,她们能为主人分泌出甜美而富有营养的乳汁。” 他的语气平淡,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却让身下的人屈辱地闭上了眼睛。 见她紧紧咬着下唇,在实验椅上倔强地保持沉默,没有任何回应,林内感到一丝不悦。 他手上的力道骤然加重,指节刻意压入她的乳头,不出意外,听到她一声的短促痛呼。 她的身体也因突如其来的疼痛而猛的瑟缩了一下,试图逃离施加痛苦的源头。 林内捏着她乳尖的手指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用力地捻动,甚至掐着那一点嫩肉向外拉扯,同时立下规矩:“现在,我立个规矩。我跟你说话,” 他刻意停顿,加深了指尖的力度,“要立刻有回应。明白吗?” 她喉头哽咽,但只能点头,从齿缝间挤出一声“明白”。 然而难堪之事才刚拉开帷幕。 林内突然将她从实验椅上提起,自己旋身坐下。 姿态的转换,使得坐着的他与站着的她处于诡异的齐平高度。 接下来,他命令她双腿分跨在他膝盖两侧,然后他仰靠向椅背,目光落在她胸前,下了第一个指令:“现在,喂给我。” 第十二章:马服星的废物(医患PLAY-3) 喂什么?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整个人愣住了。 林内又下了第二遍清晰的指令:“把你奶喂给我。” 听明白对方的要求,她立刻摇头拒绝:“我没有奶水。是有孩子的女人才有奶水的。” 这句话脱口而出时,她脸颊泛起羞耻的红晕。 她本意是想提醒林内,他违背了生理常识,并非想挑战他的知识储备。 但林内却笑了,他的确有傲慢的资本。 同时,他手指重重捻过她挺立的乳尖,激得她又是一颤。 “想要奶水?那还不容易!” 他语调轻松,“实验室有的是催乳素和营养剂,给你配一剂就是。” 说完,不容她再反驳,他的手臂猛地将她的背脊推向自己……然后俯首,张口含住了一颗鲜红的乳头,大口吮吸起来。 湿热的口腔包裹着自己的乳头。 她惊喘一声,想推开他的脑袋。 但她做不到,林内的力气大得惊人。 铁箍般的手臂将她牢牢禁锢在他臂弯里。 她的挣扎是蚍蜉撼树,可以忽略不计。 自己的乳头也在他湿热的口腔里被肆意蹂躏,被吸吮、拉扯得变了形状。 仿佛正脱离乳肉的束缚。 他来回嘬入着两颗乳头。 舌头灵活的刮搔着最为敏感的顶端,牙齿则不轻不重地啃啮着娇乳,带来一阵阵刺痛和麻痒。 冲击得她摇摇欲坠。身体也像一张被拉满的弓,绷紧,无处放松。 而他则像是一个永远也吸不够、无理取闹的孩子,明明知道贫瘠的“粮仓”并无他想要的甘泉,却偏要执着的叼着红肿挺立的乳头,反复吮咂、吞吐。 但如果他仅仅专注于这片柔软的方寸之地,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害怕。 她恐慌在于,她此刻正清晰地感觉到,林内屈起的膝盖正在有意向上顶弄,磨蹭着她双腿之间那块刚刚才被玩弄过的私密花园。 该怎么办? 暴露在空气的那边乳尖传来被过度吮吸的火辣痛感。 她虽然对自己的过往毫无记忆,但基本的常识与羞耻心还是有的。 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在以收集试验数据为借口,行侵犯之实。 她不明白他为何要多此一举,寻找借口。 ……还是说他身上有什么规则,必须要这样做? 无论如何,她很恐惧,也很排斥。 可力量悬殊,硬抗可能会换来上次那样的对待。 那样绝对不可以。 或许暂时顺从,虚与委蛇,能换取日后逃离的机会? 她的思绪乱如麻。 身体也像一滩融化的雪水依附在林内身上。 挺翘的乳头被啜弄得红肿软烂,可怜兮兮的暴露在空气里,随着他大手下滑,又在她两瓣臀肉上带起了节奏……她将滚烫的脸颊深深埋入林内的肩颈处,试图躲避现实。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冷冽气息,他闻起来真的很像下雪天的空气。 吸到肺里,令人绝望。 恍惚间,她的视线漫扫过他颈后:一点冷硬的金属光泽突兀的刺入眼帘。 那是什么? 好像是一块与她颈后之物其相似的贴片? 尺寸似乎更小,颜色也更贴近肤色,但毫无疑问,是同类的东西。 这个发现像一道微弱的电流,将她被情欲支配的意识拉回一点。 为什么他也会有? 上午的记忆涌现。 表情刻板的工程师,在为她注射这枚贴片后,曾拿过一面镜子,让她看清了颈后薄片。 “用来做神经数据监测的,”工程师说,“日常接触水没有问题,但切记,要避免受到大力撞击。” 工程师怕她不明白,又解释,“贴片内部的微电路非常精密,一旦因撞击导致短路,释放的异常电信号会直接干扰神经系统。后果嘛,”他顿了顿,“轻则立即昏迷,重则……可能导致精神错乱。” 当时,她只当是普通的注意事项,此刻,这段警告却在脑海中轰鸣作响。 一个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挣扎着空出一只手,按向贴片。 如果在行动前,她能记起之前自己咬林内手指,林内说的那句话的话。 一定会后悔现在的举动。 可他当时说什么来着……? 十年前,马服星。 轨道上空。 庞大的“星陨”级母舰悬浮着,无数护卫舰随侍。 遮天蔽日。 “大老爹”站在旗舰观测台的船舷边,目光透过强化天幕,凝视着下方那颗已大半沦为焦土的行星。 他轻声叹息,带着无限惋惜:“真可惜,这里以前可是银河系闻名的度假圣地,碧海金沙,风光无限。” 在他身后,肃立着一排青年军官。 他们都身着笔挺的军装,面容英俊,身姿挺拔,皆是主星精挑细选、前途无量的俊杰。 不一会儿,一名传令官步履匆匆地走上前,递过一份通讯记录,低声道:“执政官,马服星残余叛匪正式拒绝了我们的最后通牒。他们声称……不惧死亡,坚信肉身的毁灭意味着魂灵将转世,前往真正的天堂,不像其他人困守此间地狱。” 帽檐的阴影下,“大老爹”的灰眸子眯紧,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 听完汇报,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转身目光扫过身后的年轻的军官们: “孩子们,都听到了?你们来说说看,对于如此执迷不悟的蠢货,灭世黄昏该如何执行?” “灭世黄昏”,是自大断绝时代以来,由主星执政官亲自签发的终极判决。 其核心执行标准唯有四字——毁天灭地。 抹除有罪星球表面一切生命形态与文明痕迹,改变星球地质结构,引发全球性的火山地震与漫长核冬天,确保该星球在未来数个世纪内都无法再养育任何智慧生命,成为一颗死寂的墓碑,永远漂浮在宇宙中。 年轻的军官们都是第一次经历如此规模的“实战”,更难得的是能在执政官面前直接陈述见解,无不渴望卖弄毕生的学识,争相展现自己的才智。 一人率先出列:“长官,我建议使用‘纳米分解蜂群’。释放数十亿计的可自我复制的纳米机械,它们会像尘埃一样覆盖星球,分解一切有机质和特定结构的无机物。最终,整个星球地表将化为一片均匀的、毫无生气的灰色粉尘,过程安静而‘洁净’。”另一名人对他的“温和”手段十分不屑:“蜂群效率太低,且可能被磁场或极端环境干扰。我认为,定向向地幔钻入炬级炸弹更为彻底。炬级炸弹钻入行星地壳薄弱处,同时引爆,引发全球的超级火山连锁喷发和大陆板块重构。让岩浆亲自为这些叛徒打造一个永恒的‘熔岩天堂’吧。” …… 众人争先恐后,只有一人站在天幕后,眼珠子盯着那颗即将被除以极刑的星球。 老大爹做了个让众人安静的手势,然后突然发问:“林内,你的意见呢?” 第十三章:马服星的废物(医患PLAY-4) 就读最高学府时,林内就表现出了极佳的身体素质。 他擅长运动,尤其擅长古老的空中贵族格斗。 格斗规则要求参与者驾驶千年前古人的战斗飞行器模拟舱,在失重、低氧、高速过载的极端环境下进行空战对决,对体能、神经反应和团队协作要求都极高。 林内作为队长,以冷静的头脑和精准无误的操作,率领他的战队连续蝉联了好几届星穹斗剑杯学院联赛总冠军。 荣誉加身,无上光荣。 可他周身却始终萦绕着一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私下里不少同学甚至觉得他“太过古怪”。 这份“古怪”首先体现在他的兴趣爱好上。 当其他世家子弟沉迷于酒精派对和人造伴侣的温柔乡时,林内几乎将所有课余时间都耗在了图书馆里,翻阅着那些早已遗弃的纸质书籍,内容从古地球哲学到冷门生物学,无所不括。 假期里,同窗们纷纷前往各个度假星球享乐,他却整日泡在实验室里与数据为伴。 到了最关键的联考前,人人埋头疯狂刷题时,他又会神秘消失一阵子: 据说是独自驾驶小型舰船,前往边缘星球进行“社会考察”。 更让人费解的是,每次考试成绩公布,他还总能毫无悬念地名列榜首。 仿佛知识生来就印在他的脑中。 不过,联想到他的显赫出身,这一切又有了解释。 林内出生于“那个”声名卓着的家族,这样的名门贵族拥有定制后代基因序列的特权。 只是,他们家族将基因优势发挥到了如此淋漓尽致的地步,在许多人看来,是一种“犯规”。 优异的基因、顶尖的教育资源加上他与生俱来的自律,塑造出完美的典型。 即便是在校期间需完成军役时,他也能获得殊荣,直接跟随执政官出征。 亲历“灭世黄昏”这样决定星球生死的重大时刻。 当“大老爹”点名询问,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 现在。 林内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将她猛地推了出去。 她跌出去好几米,重重摔在地板上。 而林内自己则单膝跪地,双手死死抱住了头颅,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内部撕裂他。 那些被封锁、被遗忘的过往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在他脑中疯狂奔涌、冲撞。 灼热岩浆、震动的大地。 无数人仰头,齐声尖叫。 他头痛欲裂,胃部翻江倒海,干呕了几下。 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完全没料,拍打他可颈会引起如此剧烈的反应,也被吓坏了。 该逃走吗? 可看着他痛苦跪地的身影,怜悯涌了上来。 他没事吧? 也顾不得自己浑身赤裸了,她手脚并用爬过去,想扶他起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会这样。” 她伸出手,想提供一个支撑。 林内猛地抬起头,眼里翻滚着混乱和痛苦。 他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不等她惊呼出声,天旋地转。 她被他狠狠压制在身下,她这才真切地体会到,当林内失去控制,将全身的重量倾轧下来时,是多么的可怕。 她呼吸困难,胸腔被压迫着,每一次吸气都要拼尽全力。 视线往上,是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和被混乱与暴戾吞噬的眼睛。 他咬着牙,齿缝间泄出破碎的字句,反复的低吼:“杀…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这低语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着某个存在于他脑海中的记忆发出的指令。 恐惧攫住了她。 她浑身僵硬,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内举起了拳头—— 只能绝望的闭上眼,预想着重击落在自己脸上的剧痛。 然而,厄运并未降临。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拳风擦过她的耳廓,重重砸在她耳侧的地砖上,竟将坚硬的地面砸出了一个明显的凹坑。他并未停下,又接连砸了好几下,但没有一拳是落在她身上的。 耳畔传来砖碎裂的闷响,细小碎屑飞溅到脸上。 她的眼睫颤抖着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他紧绷的下颌和极力克制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副模样,她的心微微颤了一下,怜悯压过了恐惧。 就这几天来说,对方也许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只是性格扭曲,性欲倒错? 这个念头让她生出了一点胆量。 她深吸一口气,抽出一双手,轻轻钩住了他的脖颈。 这个动作让林内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趁此机会,她抬起头,在他紧抿的的嘴角轻轻印下一个吻,又浅浅的亲亲嘴唇。 唇瓣相贴…… 她也不管他此刻是否能听进去,用极轻的声音贴着他的唇,试图架起一座桥梁:“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的,在我这里,没人会责备你。” “没事了……我在这里。” 她重复着简单的安抚,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 林内粗重混乱的喘息逐渐平息下来。 那双眼珠里开始恢复一丝理智的微光。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既茫然又不可思议。 她顺势而为,用手臂更温柔地环抱住他,轻轻的将他的头往自己肩颈处引导:“就这样躺一会儿吧,没事了……” 在她的引导下,他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最终将大部分重量交付给她,安静地趴伏在她身上,气息变得平缓悠长。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他恢复了平静。 但这样一来,场面就彻底尬住了。 以她的身板和刚刚消耗的体力,根本不可能将身上这个高大健硕的男人挪开分毫。 她躺在地板上,承受着他全部的体重,动弹不得,只能望着天花板,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她呆呆的望着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冰冷的镜头闪光忽然触动了她: 林内他不是有一个高度智能的AI助手吗? 根据这几日她的观察,那个AI似乎总能响应他的呼唤,管理着这座空间站的一切。 她深吸一口气,不确定自己的声音是否唤起,但仍试探性轻声呼唤:“系统?助手?你在吗?” 话音在寂静的房间里落下,长久的等待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失败了的时候。 一个平静无波的电子音从侧方响起,回应了她的呼唤:“我在。” 第十四章:他人还怪好咧 救命之恩,恩将仇报。 接下来的几天,她被关入到一间狭小的禁闭室。 只有一张固定在墙上的金属床、一个洗漱台和它旁边的冲水马桶外,再无他物。 一日三餐,都会准时从门格栅送入,让她能依靠送饭的时间来判断时间的流逝。 食物味道寡淡,仅能维持基本生存需求,但她对此并不在意。 真正难熬的是无所事事。 为了对抗无聊,她重新开始用瑜伽锻炼身体,并尝试进行深度冥想。 精神高度集中时,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在闪现。 她记得自己在春光和煦、绿意盎然的庭院里行走。 穿着统一浅色病号服的男女向她友善的打招呼…… 但每当她冥想时间过长,陷入静止状态时,隐蔽的扩音器就会传来监管者严厉的警告,并要求她立刻回答状态,这可太烦人了。这段日子里,林内彻底从她的眼前消失了,仿佛那些破事从未发生过。 这样的状态大概持续到第七天,随餐盘一起送进来的,多了一块薄薄的电子平板。 她疑惑地打开平板,屏幕亮起,呈现出一份严谨的电子文档。 系统自动将其翻译成她能看懂的文字。 仔细阅读后,她感到十分意外,这竟是一份关于她禁闭结束的释放通知书。 文件核心内容大意是:依据本扇区通用法律,袭击星球领主(或同等级别官员)属严重罪行,但具体量刑需根据造成的实际后果以及受害者是否选择宽恕来决定。经审查,她的袭击行为未造成实质性严重后果,且事后有主动施救行为,加之“受害者”林内已正式签署文件表示宽恕,故最终裁定,仅处以七日的标准禁闭作为惩戒。文件末尾有一个需要她电子签名的区域,示意签署后即可解除禁闭状态。她没有过多犹豫,用手指在指定区域划下了横线。 没错,她仍然想不起自己叫什么名字。 签署完成后,禁闭室的房门应声滑开。 门外,一名机器女仆静立等候,手中捧着一套便装。 她换下囚服,跟随女仆走入一条狭长的通道。 行走间,她瞥见廊壁巨大的天幕外,原本应该呈现行星转动的景象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星辰被拉成长长光轨的瑰丽景象,空间站,或者说这艘飞船正在进行超光速航行。她心头无数疑问,忍不住问引路女仆:“这是要去哪里?” 机器女仆用毫无波澜的电子音回答:“本次航行目的地是利夫夏尔自由港。一年一度的跨扇区高端拍卖会即将开幕。主人要求您调整好自身状态,陪同他出席。” 难道之前的事就这样轻描淡写地翻篇了? 带着满腹的疑虑,她踏入了机器女仆指定的房间。 里面没有林内,她松了一口气。 这是一间配备了全息投影设备的展厅。 展厅中央悬浮着数个光球,光球下,投射着数个栩栩如生的“宁芙”全息影像,每一个旁边都滚动着详细介绍其性能参数的冰冷文字——耐力、学习能力、情感模拟精度等等。 展厅中间的光球下什么也没有。 她好奇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触。 霎时间,周围环境变了,她眼前出现了一个虚拟舞台。 灯光璀璨,音乐悠扬。 主持人声音响起,开始介绍这场名为“星辰风尚”的展示。 看来,这些就是林内打算在此次拍卖会上展示的“商品”了。 即便处境堪忧,女子天性中对美丽事物的欣赏也难以完全泯灭。 她被T台上宁芙们展示的华美绚丽服饰吸引了。 索性盘腿坐在地板上,看得津津有味。 等走秀接近尾声,主持人的声音刻意拔高,卖了个关子:“各位尊贵的嘉宾,接下来,请屏息期待!来自蛾魔星系的压轴之作,即将为您揭开神秘面纱……” 压轴?她心想,之前展示的那些宁芙已经宛若神女,美得不可方物,这压轴的,不知该是何等惊世骇俗?她好奇等待着。然而,当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那个缓缓升起的身影映入眼帘时,她愣住了——因为那压轴的“作品”,赫然是她自己! 没错,全息影像中,那张脸,那个身形,毫无疑问就是她自己! 只是那个的“她”被精心修饰过,肌肤更加无瑕,眼神则调整得空洞而驯顺,像一个完美的玩偶。 主持人的声音热情洋溢的介绍着:“先生们,请欣赏这跨越时空的奇迹!我们集萃古地球东方服饰之精华,为您呈现极致的古典美学……” 随着他的话语,舞台上的“她”缓慢旋转,展示自己。 身上的服装随之变换,主持人一一介绍着服装的来历:从纹饰繁复、腰带层迭的日式和服,切换为广袖飘逸、刺绣精美的汉服;紧接着是色彩鲜艳、线条简洁的韩服,然后是剪裁合体、开衩至腰的越南奥黛……每一次服装的切换,都伴随着发型的同步改变,从日式女子温婉复杂的发髻,到汉族女性大气典雅的发簪步摇,无一不全。 “你会作为原型机向嘉宾们展示。” 一个声音突兀的在背后响起。 她一回头,心脏几乎骤停。 林内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那里,手中捧着一块平板,目光正饶有兴味地在她和全息影像之间游移。 “但我还没决定好,”他补充道,“你最终该穿哪一套亮相。” 见他抬步靠近,她本能的后退一步,后背险些撞上光球:“你别过来!站在那里说就可以了!” 林内闻言,嘴角勾起讥讽:“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吗?” 她深吸一口气,点头道:“知道。但如果你的最终目的是把我当作商品卖掉,那么,比起像个玩偶一样被展示,我宁愿回禁闭室去。” 林内像是听她讲了个笑话,竟原地笑出声来,“卖你?”他止住笑,“我为什么要卖掉你?” “你不是说过,你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吗?”她反问。 林内似乎懒得解释,他手指在平板上随意划了几下。 台上,她的全息投影瞬间切换了装束——穿上了皮毛镶边的华丽马甲,层迭的刺绣长裙,腰间悬挂着金属链饰与天然宝石,野性而奔放。 “我让人为你至少设计了十套基于古地球不同时期文明的服饰用于展示,”他在评估部下的工作,“但总觉得他们没有找到最完美、最能体现你独特性的那一套。眼前这个,”他皱眉,“也差了点意思。”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别乱动,”他下达命令的同时抬起一只手,宽大的手遮住了她的下半张脸。 他就这样居高临下的,仔细端详着她的眉眼,“也许……遮住一部分,保留神秘感会更好。” 遮住? 遮住什么? 她心中疑惑,视线不由自主地投向舞台。 林内仿佛能读懂她的心思,手指在平板上再次轻划。台上的投影随之变幻。 如梦似幻。 墨绿色的长袍富有光泽,金线银线绣满了繁复。 同材质的头巾直垂到地。 一面用细密黄金链条装饰的半透明面纱将鼻梁以下的容颜完全遮蔽。 面容面纱下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唯有精心描画的眼睛,在影影绰绰之上,格外深邃迷人。 “全息投影”全身上下唯一的“暴露”是那双赤足。 脚踝上却又缠绕着镶嵌宝石的金链,每走一步都都会告诉主人,自己在哪里。 第十五章:是摩斯莫德不是默罕默德 这套服饰在十二个标准时后被送至她的房间。 而房间显然也属于林内,因为这里是主舱。 林内让她在沐浴后换上时,她明确拒绝:“我不喜欢,我不穿。” 出乎意料,林内并未动怒,只是轻描淡写回应:“可以。那就什么也别穿了。” 他甚至无需自己动手。 一个眼神,静立在旁的机器女仆便上前来,利落的除去了她身上所有的衣物。 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但她有点习惯了。 不穿就不穿,她赌气扯下沙发的罩单,紧紧裹住自己,抱着膝盖蜷起来。 气氛暂时僵住了。 林内也不逼迫,反而踱步到天幕旁,背对着她,凝视窗外绚丽光带的星辰。 “你知道吗?”他的声音很平静,“如果售出的‘宁芙’出现像你刚才这样拒绝执行主人指令,购买者是有权向我索赔的。而我不仅要退款,还得负责免费维修,甚至更换。” 她将下巴埋在膝间,闷声反驳:“我又不是宁芙。” 她想了想,加了一句:“你们这些家伙不觉得羞愧吗?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玩娃娃?” 林内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反问道:“不玩娃娃,那怎么办呢?难道要继续无休无止的打仗?” 这个陌生的句子让她抬起眼,疑问尚未出口,林内已几步返回,俯身将她困在了沙发椅与自己之间,阴影笼罩下来。 “我说过,”他靠得极近,眼珠锁住她,“在大断绝时代之后,银河系燃烧了整整两百年。” 他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让她极不自在,下意识抬起手抵住他靠近的肩膀: “你……你不怕我又袭击你?” 林内闻言,嘴角在笑,眼神却暗沉下来:“你可以试试。再来一次,我可不保证还能控制住自己不伤害你。”说完,他抬起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唇,低语道:“不可思议……明明如此弱小,却要拼命反抗。” 两人的呼吸交迭。 唇瓣即将碰触的瞬间,林内却站起身,拉开了距离。 他面无表情的唤来两位宁芙。 “距离抵达跳跃点还有七十二个标准时,”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与权威,“在这期间,你们的任务是教会她所有必备的礼仪,以及陪伴所需的一切技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位美丽的仿生人,最终却落回她身上:“如果你们失败了……” 接下来的话,一字一句,分明是说给她听的,“那你们就回炉重造吧。” 这算是在威胁谁? 竟然用销毁仿生人来要挟她?这难道不可笑吗? 她起初对此嗤之以鼻。 然而,接下来与这两位名为“塔蒂亚娜”与“赛姬”的宁芙相处,却出乎她的意料。 她们并非类机器女仆。 从她们言谈举止间流露出细腻的情感和独立的思考能力,与真人几乎毫无二致。 塔蒂亚娜温柔,赛姬活泼,她们告诉她,林内主人“很好”,因为他没有将她们当作商品出售,而是留在了自己身边,这让她们免于面对陌生主人难以预测的脾气和可能更糟糕的命运。因此,她们由衷地感激他,但现在,也因这突如其来的严峻任务而充满了恐惧。 “小姐,”塔蒂亚娜柔声恳求,美丽的眼眸中满是忧虑,“请您务必配合我们,我们不想消失。” “这难道不是犯罪吗? 至少,在她的是非观里,这绝对是犯罪。 她依稀想起,在她的时代,关于仿生人的研发尚在起步阶段,法律界和社会伦理学者们正在为这些“非人”却似人的造物所应享有的权益和归属问题争论不休。 没想到几百年过去,科技突飞猛进,道德却大步倒退。 她们竟彻底沦为了可以随意处置的家具和奴隶。 更可悲的是,这些“奴隶”已然接受了命运,将依附主人、顺从和取悦主人视作生存的第一要务。 她忍不住向塔蒂亚娜和赛姬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认为她们不用害怕。 然而,两位宁芙听后,只是迷惑不解的眨着美丽的眼睛:“可是,主人就是主人啊。取悦主人,让他满意,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这有什么不对吗?” 第十六章:在星海中入眠(脑交PLAY-1) 什么鬼!她心中呐喊,声音震耳欲聋,但冰冷的飞船墙壁不会回应,外面广阔而冷漠的星辰也不会回应。没有人能救她,除非她自己救自己。好吧。她迅速调整了表情,对塔蒂亚娜和赛姬挤出一个勉强“知道了”的微笑,表示自己听明白了,会努力学习的。两位宁芙心思单纯,见她态度转变,立刻信以为真,欢天喜地的去向林内报告“进展顺利”了。 然而,林内在她身上吃过一次的亏,显然不会轻易相信她这突如其来的驯服。 到了休息的时间,他步入舱室,见她安静地坐在床沿,目光望着前方星海,便以命令试探:“过来,侍奉我更衣。” 他向她伸出手,示意她从解开袖口开始。 但她只是抬头白了他一眼,身体没有移动:“你自己不会脱吗?” 林内维持姿势,眼珠审视着她:“塔蒂亚娜和赛姬没教会你该如何侍奉主人?” 她迎着极具压迫感的目光,清晰回答:“教了。但我并不想做。” 她顿了顿,“因为,我既不是你的属下,也不是你的宁芙。我没有义务做这些。如果你当我是展览品,那就该爱护我,而不是让我做女仆的活。” 林内果然没有逼迫她,或许真如塔蒂亚娜她们所言,他自有其一套行事逻辑。 他不再看她,转而慢条斯理地自己动手。 先解开金属袖扣,然后是领口的扣子,动作从容不迫,一路向下……当他的手指移到腰际,松开皮带扣时,她终于忍不住,带着警惕:“你要干什么?” 林内的回答直接干脆:“当然是休息。” 他觉得这个问题很蠢。 “我可以去其他房间。” 她试探问,哪怕机会渺茫。 “不行。” 林内拒绝得没有一丝余地,他已褪下外衣,拉开里衬的领口,“既然你是我此行最重要的‘展品’,为确保安全,我自然要寸步不离。” 接下来,他不再理会她,自顾自走到酒柜边,取出一瓶暗金色液体,倒入杯中。 “展品应该不会有饮酒这种需求吧?” 他晃着酒杯问。 她摇摇头,目光追随着流动的金色液体:“我都不知道,你们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人保持喝酒的习惯。” 其实她不能理解的事情还有很多。 比如科技如此发达,社会结构却仿佛倒退回了上古封建时代; 比如为何人口买卖(如果宁芙算“人口”的话)公然存在。 但林内显然不是会为她答疑解惑的人。 他啜饮一口酒液,微微歪头,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那目光并无太多情欲。 她不自在地起身,逃也似的走到巨大的观景天幕前,背对着他,看向窗外永恒流动的星海,喃喃道:“展会结束后你会”销毁“我吗?” 那时,他应该已经已经造出很多和自己相似的宁芙了吧? 林内话不多:“不会。” 他喝下杯中剩余的酒,放下杯子,走到她身后。 未及反应,她已被他从身后拥住,温热的胸膛贴上她的脊背。他低下头,温热的唇吻上她后颈敏感的肌肤,隔着细软的发丝,不轻不重地咬她的耳垂:“你之前不配合。但基础的数据采集倒也差不多了。” 他的声音低哑下去,“现在,我想亲自试用。” 又来了! 她想,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毛病,为什么就不能把人当人,非要当个物件呢? 颈后传来的湿热触感让她忍不住缩缩脖子,试图躲开:“既然是珍贵的展品,难道不该在展览前后都保证完好无损吗?你别乱来。” 林内不理会她的抗议,用尖齿从她耳垂滑到脖颈,留下一串咬痕。 他垂落的发丝不经意的扫过她颈后的贴片,微妙的触感让她猛地一颤,瞬间想起了之前的骇人场景。她慌忙抬手试图护住自己颈后:“别碰那里!万一短路了怎么办?我也会像你一样发疯吗?” 林内的动作果然停了下来。 她透过面前天幕玻璃清晰的反射,看到他脸上表情,他在看傻子。 “我们的不一样,” 林内淡淡的说,“你不会以为给你用的神经探测贴片,和我用的是同一个级别的吧?” 她一时语塞,只能讷讷回应:“我又不懂这些……你也从来不告诉我。” 林内似乎失去了继续亲吻的兴致,他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扳转过来,迫使她面对面看着自己:“我的是狗链,你的是产品商标。这个解释,够清楚了吗?” 这个比喻过于直白粗鄙,让她愣住了。 吃软不吃硬的她,最怕的不是对方的强势,而是这种突如其来的“坦白”。 她怔了片刻,小心翼翼的问:“那能告诉我,为什么是‘狗链’吗?我保证不跟别人说。” 林内像是听她说了个笑话,突然低笑出声:“你之前是干什么职业的?到了这种地步,还在扮心理医生。” 不等她回答,他顿了顿,指尖虚虚点在她颈后冰凉处,眼中来了兴致,“既然你抗拒身体接触,” 他慢条斯理地说,“那我倒想起眼下一个时兴的玩法。” 他微微俯身,拉近的距离,让他的气息笼罩下来,“在那些崇尚极端人体改造的星球,位高权重的渣滓们玩腻了寻常女体,就开始追求更‘刺激’的玩法。他们会特地筛选容貌清俊、出身贫贱的少年,进行身体改造……当然,躯壳可以随心所欲地塑形,但大脑,那最后一点属于‘男人’的顽固部分,却难以彻底驯服。” 他有用指尖轻轻压了压那枚贴片,“这时候,就得用上这个了,一种能建立强制性神经链接,进行‘意识控制’的装置。那可不止能读取数据,感知情绪,而是能共享感知,灌输意志了。他们称之为‘脑交’。” 他看到她眼底掠过的惊骇,知道自己成功吓到她了。 “别怕,” 他语气近乎轻柔,却在讲毛骨悚然的鬼故事,“我给你用的,不是那种‘高级货’。” 第十七章:在星海中入眠(脑交PLAY-2) “姜然,姜然,醒醒,快醒醒!” 一个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同时肩膀被轻轻摇晃。 她迷迷糊糊从课桌上抬起头,茫然地眨了眨眼。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洒进阶梯教室,在地面上投下光斑。 窗外绿树成荫,还有学生叁叁两两走过,一切静谧美好。 她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后颈,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同桌好友见她醒来,立刻递上一瓶冰镇过的维生素功能饮料:“清醒一下,打起精神来!这位客座教授可是几百年都未必来学校开一次公开课的大神,能约上他的课简直跟中彩票一样难!错过了后悔一辈子!” 客座教授? 对了…… 她混沌的思维逐渐清晰起来。 她不久前才提交了志愿申请,希望能成为星际远航船队中的“航行引导员”。 这个职业不是导航员,而是在漫长、封闭且充满压力的星际航行中,专门负责为船员解决各种心理问题、进行情绪疏导和心理支持的岗位。因此,接下来的选课方向必须侧重于深空航行心理学、极端环境人体反应学以及相关的人体构造与神经科学。 而她面前平板电脑上,那份令人眼红的课表顶端,赫然写着接下来这堂课主讲人的名字:林内·莫斯摩德教授。 林内·莫斯摩德,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 “那么,关于深空航行中长期与世隔绝导致的空间感知扭曲症候群,其干预的核心在于……” 讲台上,年轻的教授讲解着前沿理论,声音清晰而富有亲和力。 他并未一直停留在讲台后,而是信步走下台阶,沿着过道缓行,目光扫过聚精会神(或假装聚精会神)的学生们。阶梯教室后排里响起一阵窸窣声,尤其是女孩子们,目光灼灼的追随着他的身影,低声交换着评价: “天哪,他真好看!” “脸斯斯文文的,可这身材说是运动员我都信!” “穿衣超有品位的!” 姜然正埋首在个人终端前,十指翻飞,努力跟上教授的思路,试图将每一个要点都清晰记录。 突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敲击桌面的轻响让她愕然抬头。 林内·莫斯摩德教授不知何时已停在她身旁,正微微俯身看着她的屏幕。 “有什么问题吗,教授?”她有些紧张地问。 林内指了指屏幕上她正在记录的一段内容,又轻轻敲了敲桌面:“你的名字是姜然,对吧?” “是我。” “你的那份申请‘宇航引导员’的预研论文,我提前调阅了。” 他语气平淡,“逻辑漏洞和基础数据引用错误太多,缺乏严谨性。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林内教授的办公室宽敞而简洁,最引人注目的是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的动态全息星图。 无数光点与连线勾勒出星河联邦已知的疆域,幽蓝的光芒为房间蒙上一层静谧而深邃的色彩。 姜然抱着忐忑的心情前来,本以为会得到一顿严厉的批评,但林内教授却出乎意料地耐心。 他逐段分析她论文的问题,指出假设的薄弱之处,甚至提供了几篇关键的参考文献路径。 在他的指导下,姜然开始修改论文,不知不觉窗外天色已暗,办公大楼只剩下两人。 她全神贯注,突然感到一股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耳际,才发现不知何时,林内教授已从她身侧的椅子上起身,站在了她座椅后方,俯身看着屏幕,距离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类似雪松般的清冽气息。她不自然地绷直了背脊,匆匆合上终端:“教授,太晚了,我该回宿舍了。” 林内直起身,没有阻拦,反而踱步到角落的小型柜旁,取出一只水晶杯,倒入少许琥珀色的酒液。 “哦?” 他晃动着酒杯,并未回头,“别的女学生深夜来找我,多半是希望我能高抬贵手,给个漂亮的分数。你就不怕……我因为你不识趣,直接驳回你的申请资格吗?” 第十八章:在星海中入眠(脑交PLAY-3) “打昏他绑起来,叫上可靠的船员,一起押到最近的航道管理局去!” 她脱口而出,显然没意识到林内在跟她调情。 这个毫无情商的回答让林内先是一愣,随即低低笑了起来。 笑声从他胸膛深处发出,他居然很愉悦、 震动传递到她身上。 他又笑了一会儿,才贴着她耳畔,语气玩味:“你真是一点情趣也没有啊。” 话虽如此,他的动作却未停止。 只见他一只手压制着她。 另一只手则开始慢条斯理的剥开她身上那件学院风十足长款外套。 外套里面,是学生衬衫和百褶短裙。 同时,他的身体也挤进她双腿之间、 手掌顺着她穿着长筒袜的大腿向下抚去、 然后迅速脱掉了她的袜子和小皮鞋,将一只光裸的脚踝握在掌心把玩。 同时喃喃自语:“我知道你穿什么合适了。” “等我出去了一定会报警的!” 她咬牙切齿的吼他,身体却因为绝对悬殊的力量而无法挣脱。 林内的鼻尖几乎蹭到她的脸颊,呼吸灼热:“既然要报警,那为什么不现在反抗我呢?大声呼救也可以,楼下还有保安。还是说……”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珠紧锁着她慌乱的眼睛,“其实你心里并不讨厌?喜欢我这张脸?” 他的话语和动作一样充满侵略性。 原本在她腿上游移的手,抚过小腹,向上探入衬衫下摆。 隔着薄薄的胸罩,覆上了她一侧的乳房,捏了一把。 这让她浑身一僵,似乎想起了什么。 “不要摸那!” “那你想让我摸哪?” 揉弄片刻,他觉得碍事。 手指勾住衬衣边缘,稍一用力,布料和衬衫扣子便宣告分离、 少女饱满的乳房弹跳出、 林内低头看了一眼,给了负分评价:“老古董款式。” 老古董就该扔垃圾桶。 他指尖一挑,胸罩搭扣弹开。 少了最后的阻隔,那对饱满的乳房彻底暴露在他的视线下。 乳肉雪白,乳尖粉嫩。 皮肤下,血管若隐若现。 林内低下头,唇舌取代了手指,精准含住一只乳尖。 先是用力收口吸吮,紧接着便是带着惩罚性质的啃咬、 他用齿尖研磨着敏感的蓓蕾,尖锐的刺痛混合着陌生的酥麻感瞬间窜遍她全身。 她如同触电般挣扎起来,双腿下意识的悬空乱踢,却让两人的下半身嵌合得更加紧密。 裙摆也被她自己蹭到腰上。 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 她甚至感受到他腿间那根不容忽视的玩意,正危险的抵着她柔软的穴口。 …… 或许觉得时机已到,林内不再压制她、 而是改用手臂箍住她的腰身,将她从地上拉起,再牢牢固定在自己怀中。 他的吻沿着乳肉向下,吮过肋骨,吻过她平坦的小腹,舌尖恶劣的在凹陷的肚脐眼打了个转,让她更加的不适。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羞愤难当,明明可以高声呼救,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只能徒劳地仰着头,在他怀里发出短促的呻吟。 她的双手也无力地撑在他宽阔坚实的肩膀上,想要推开,却无能为力。 第十九章:卧槽你为什么有哥哥(1) 没想到一章写不完,分两章写吧。 - - - “主人,您为她使用的X-R03型基础神经传感芯片已达到安全负载阈值。继续模拟高密度感官信号可能导致受体神经损伤。建议立即终止连接。” AI管家的声音平稳地切入,不带任何感情的建议。 林内半躺在椭圆形型的蛋壳形模拟舱内,双眼紧闭,嘴角勾起,正沉浸其中。 听到提示,他有些不耐地“啧”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眸中露出遗憾。 “可惜了,”他低声自语,意犹未尽,“正是最有趣的时候。” 他没有犹豫,抬手精准地摸到自己耳后微微发热的微型接口,将透明的数据连接线拔了出来。 随着接口断开,舱室内流转的幽蓝色光芒瞬间黯淡。 几乎同时,几步之遥外,另一台并排的体验舱也发出了轻微的泄气声,透明穹顶罩向上滑开,温和地将内部柔软承托垫上的她缓缓推出。 她颈后贴着用于接收基础生物信号的磁性感应片,此刻也断开了连接。 机器女仆无声上前,为她擦拭身体,换上干净的棉质衣物。 她的意识还在缓慢回归,睫毛颤动,身体无意识地轻颤。 只有腿间洇开的湿痕,证明着刚才那场纯粹由脑神经接收的虚拟性爱,对她的身体产生了何等真实的冲击。 AI的声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受体在模拟中生理反应强烈,但芯片限制了感官信号的完整度与深度。是否考虑为她升级至X-R07或更高型号的神经接口?这将极大提升沉浸式体验的拟真度与互动质量。” 林内已走出自己的舱室,正用消毒巾擦拭着指尖,闻言动作顿了顿。 他瞥了一眼仍在恢复中的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耳后那个早已与神经共生的高级接口,沉默片刻后:“算了。连我自己都不太乐意天天挂着这东西,换给她……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AI平直地回应:“您的决策体现了对所属物的珍惜。根据跨系统数据对比,您对待‘她’的态度,与其他多数领主存在显着差异。” 林内动作停了下来,抬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哦?你一个智能家具,从哪里知道‘其他领主’怎么做事?” AI清晰的回答:“虽然我是您的专属辅助单元,但所有民用及部分非核心军用AI系统在底层协议上存在基础数据交换网络。对于非加密的通用行为模式数据,我们拥有共享权限。您很清楚这一点,主人。” …… 意识从深海的底部缓慢上浮,光影和声音逐渐变得清晰。 姜然睁开眼,第一个涌入脑海的认知是自己的名字。 姜然。 她想起来了。 随之而来的是虚脱感,仿佛自己刚刚跑完了一场长跑。 她感觉自己应该是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似乎回到了学生时代。 阳光、教室、还有……还有什么呢。 她记不得了。 梦境如同被水浸湿的墨迹,模糊一片,难以辨认。 她撑着身体坐起,窗外不再是高速流逝的星轨,而是静止的璀璨星河。 这是她最喜欢的景色,宁静,永恒,直到尽头。 她想舒展一下酸软的四肢,却发现腰间环着一只沉重的手臂。 一回头,林内就睡在她身后,呼吸均匀悠长。 他睡得很沉,连她移开他的手都毫无察觉。 她悄无声息滑下床,赤足踩在地板上,走到巨大的观景窗前。 冰冷的天幕映出她迷茫的面容,眼中倒映着亿万星辰。 此刻的静谧与真实触感,让她恍惚——梦和现实,都不真实。 飞船已经抵达了前往利夫夏尔星系的主要跳跃点,正在庞大的太空港外排队等待进入指定跳跃航道。林内一边享用着早餐,一边对着显示港口实时画面的屏幕抱怨:“基础设施几千年没升级了,效率还是这么低下,十二个标准时?港口管理局应该赔偿我时间损失。” 不过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多少真怒,反而有种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放松。 就在这时,船内广播也响起,通知船员可以分批前往港口附属的商业休闲区自由活动与采购,只需在跳跃前一小时准时返回岗位即可。广播响起时,姜然正坐在林内一侧,小口喝着果汁。她犹豫了一下,问:“我也可以下去看看吗?” 她本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直接拒绝或提出苛刻条件。 林内将黄油均匀涂抹在烤得恰到好处的面包上,头也没抬:“想去就去吧。” 就在她微微愕然时,他接着补充,“不过,得让管家跟着你。免得你一时想不开跑了,或者被什么不长眼的人绑了去,那我损失可就大了。” 很明显,他将她外出的性质从“放风”明确界定为“在监视下的有限活动”。 “管家?你的管家不是AI吗?” 姜然的疑问还未完全出口,一个人影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餐厅入口处。 他其实一直站在那里。 那是一名身材高挑修长的男性,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制服。 行动举止间带着一股古典优雅,仿佛古装剧人物。 他向姜然微微躬身,声音温和:“日安,小姐。很高兴能以义体的形态为您服务。我是塞万提斯,我们经常对话的。” 姜然惊讶地看着他。 他没有机器仆人的金属质感,也不带着宁芙的非人气息。 眼前的“塞万提斯”,外表看起来与真正的人类男性无异,甚至能看出精心打理过的鬓角纹路,只有那双过于澄澈、缺乏细微情绪的眼睛,隐约透露其非人的本质。 义体?除了机器仆人和宁芙,还有“义体”? 这又是什么? 很快,空港商业区的繁华让她忘记了疑惑。 这里是免税港,宽阔的街道挤满了来自各星的旅客。 两侧店铺的立体投影广告闪烁,招揽顾客。 外出前,塞万提斯为她戴上了一只金色细项圈,又在她的左手腕扣上了一只相配的宽手环。 “戴上这个,”管家解释,为她调整项圈的松紧,“别人就知道您是受庇护的宁芙。他们会保持距离,给予尊重。” 她摸了摸项圈,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感觉微妙。 走在人群中,她果然体验到了“尊重”。 迎面而来的人总会提前半步微微侧身,视线礼貌地落在在他处,绝不停留在她脸上或身上。 进入店铺,商家过分殷勤。 她看中了一支嵌着星砂的琉璃发簪,刚伸出手,店家便心领神会地递上,她只需用手腕上的环轻轻一碰,支付便已完成。 一切都顺畅、安静,舒适。 她又被一冰淇淋店的橱窗吸引,那里陈列着色彩梦幻的球体,在低温下缓缓旋转。 她兴致勃勃的选了两种口味,淡紫色的“虚空浆果”和乳白色的“星云奶油”。 从店员手中接过那两只盛在甜筒里、冒着丝丝寒气的冰淇淋球时,她下意识地将其中一支递向身后的塞万提斯:“尝尝?” 管家明显愣了一下,那双过于澄澈的眼睛里似乎有极细微的数据流闪过,他欠身:“谢谢您,小姐。但我不需要摄入食物。” 她“哦”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收回手,转瞬又开心起来——那正好都归她了。 她一手拿一支,边走边交替品尝,冰凉甜美的滋味在舌尖化开,让她忍不住轻轻哼起调子,脚步也轻快起来,偶尔蹦跳一下,几乎忘了身后亦步亦趋的管家。 第二十章:卧槽你为什么有哥哥(2) 一阵鼓乐声由远及近。 原来是港口的花车表演队伍正沿主街游行而来。 机械仿生兽载着盛装的舞者,彩带与花瓣漫天飞舞。 人群被吸引,如潮水般涌向街道中央。 惊呼、欢笑迭起。 她被这股人潮推着向前,想回头寻找塞万提斯时,却只看到一片晃动的肩膀和人脸。 不知不觉,她被挤离了主道,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狭窄巷口里。 主街的明亮喧嚣在这里迅速衰减。 巷子不宽,两侧是粗糙墙面,挂着些昏暗的霓虹灯牌。 空气也变得浑浊了,混杂着廉价香氛、浑浊汗水的气味。 她本想立刻退出去,目光却被巷内的景象钉住了。 巷道两侧,竟是一个个灯光暗红的透明橱窗,里面或站或坐着的……“女人”? 有的半人半机器,人类的部分有女性的特征,她们用机械臂做出挑逗姿势; 有的……人类女性的躯干上长着毛茸茸的兽耳与尾巴,不知是野兽还是人; 更让她瞳孔收缩的是,一些橱窗里的身影,拥有女性上身,而下半身性器却是男性的。 她们几乎不着寸缕,在狭小的橱窗里随着音乐扭动身体,招揽客户。 字幕在橱窗底部滚动着,标注着她们的价格和服务项目。 她感到一阵反胃,想要转身逃离这个地方。 可她迷路了。 出口在哪? 越是想逃离,人群却越是密集。 一处三岔路口,大家都仰着头,朝着天上看。 她也不由自主地顺着众人的目光抬头望去。 那像是一家大型妓院的露台,一个珍品正在被展示。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姜然也能看清那是一个宁芙。 应该被主人收藏的宁芙。 可那宁芙的身躯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 新鲜的割裂伤泛着红,旧伤结着深色的疤,还有几处明显的烫伤痕迹。 但她依然很美,只是那双眼里面没有星辰,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死寂。 露台下方,一个穿着夸张亮片衣服、手持扩音器的男人正踩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只需要1个晶核!1个!你就能和这个宁芙整整一晚,体验上流社会的极致享受!”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哄笑,有人开始讲价。 有什么东西攥紧了姜然的心。 她见过塞姬和塔蒂亚娜,她们精致、安静、完美。 被主人珍爱。 而眼前这个是宁芙,是另一个结局。 她感觉颈上的项圈突然变得沉重,手腕上的环也像要勒进肉里。 她突然转身,不顾一切地想要挤出人群,逃离这里。 一只粗糙的大手从侧面伸出,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 散发着浓重酒气和汗味的男人堵在了她面前,他穿着脏污的工装,咧开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项圈,又滑到她惊恐的脸上,迫近问:“嘿,小宁芙,迷路了吗?” 她已经闻到他嘴里的臭气了。 周围聚集的目光越来越多,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有人吹起口哨,更多的哄笑。 “谁家的高级货跑这儿来了?” “是最新款的吗?” “哪个公子哥丢小宠物?” 不怀好意的视线在她身上逡巡,已然穿透衣物。 一个无主的稀有限量款的“宁芙”,在这法外之地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是一笔足以颠覆人生的横财! 她奋力用手肘撞向对方肋下,对方吃痛闷哼却并未松手,反而引来周围人更紧的包围。 退路被封死。 无数双手探出,不管是想要占便宜,还是想抓牢这份“天降横财”。 都让她无比恐惧。 救命。 她想到了林内,如果他知道她在这,一定会救她的,对吧? 毕竟自己……很贵? 这个想法同时也让她不寒而栗。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想法开始跟着他的节奏走的? 她抱头蹲下,以为自己将人潮吞噬时。 几下极其尖锐、几乎能直接刺穿耳膜的高频嗡鸣炸响。 那应该是某种定向声波武器的警告射击,周围空气都在震颤。 拥挤喧嚣的人群仿佛被重锤砸开,本能退让。 从声波传来的方向豁开一道口子。 她捂耳抬头。 只见一队重装士兵切入现场。 他们的装甲严丝合缝,面部是完遮护目镜,看不到面目。 每个士兵的臂章上都有只蛾子形状的标志。 他们都属于同一个师团。 为首者比其他士兵高出半头。 护目镜上数据流瀑刷着。 他缓缓扫视这片腌臜之地,目光在橱窗和人群身上停留,却无视了被围在中间的她。 同时,他的声音透过面具外部扬声器传出,显得格外板正:“此地非法经营、涉及人口贩卖及危害公共秩序。依据《港口治安特别条例》第7款,现予罚款。” 他略一停顿,继续宣布,“逛红灯区的,每人罚款10晶核;经营主按名下妓女数量,每个缴纳50晶核罚金。抗拒或无力支付的,” 护目镜转向最近,“一律充入惩戒营,服苦役至债务清偿。” 令一下达,士兵们立刻如狼似虎行动起来。 封锁巷道出入口,对试图逃跑的人直接使用武器制服。 姜然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时,塞万提斯那特有的无机质声音穿透嘈杂,在不远处响起:“小姐,我找到您了。” 她循声望去,只见管家分开骚动的人群,迅速来到她身边。 “您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塞万提斯问。 然而,他的目光在扫过现场正在执行封锁的士兵时,突然顿住了。 他微微侧头,似乎在快速调取数据,随即,他精准的找到为首的军官。 同时提高声音喊:“大少爷!广播里说星界军先遣队已提前过来增援了,我还在想是否由您亲自带队,果然是您。” 军官闻声,头盔转向他们。 他抬手碰了碰耳侧,头盔面罩部件随即流畅收拢,隐入颈甲之中。 底下露出一张与林内有五六分相似,表情却比他更硬的脸。 他的眉骨更高,眼窝更深。 他的视线先是在塞万提斯身上短暂停留,确认了其身份,随即自然下移,落到了被他护在身后的姜然身上。当看到她颈间环饰时,他长长的眉毛挑动了一下:“嗯?你在这里……” 他的目光随即扫向四周,并未发现那个预料中的身影,于是重新聚焦于塞万提斯,直接问:“我弟弟呢?如果他在逛妓院的话,也要缴罚款。” 第二十一章:贼来如梳兵来如篦 距星界军先遣部队开拔前线还有2个标准时,林内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了。 他的哥哥连吃带拿,临走前还不忘以“赞助”名义,又从他这里刮走了一大笔晶核。 林内当然知道星界军各团各旅的军费和装备向来都是要自筹的。 而贵族领主们以各种形式“资助”自家在军中的兄弟子侄也是常事。 但他这位哥哥,连红灯区的钱都要收入囊中。 脸皮之厚,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亚瑟斯听着副官汇报上来的罚款数额,随手将数据板扔回去: “忙活半天,才八千多晶核?这还不够我的舰队一天的能源开销。弟弟你给我支一笔钱吧。” 林内越听越烦。 他现在烦的不是哥哥,而是姜然。 她被塞万提斯带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抽抽噎噎,搅得他不得安宁。 管家已经将事情经过:她如何误入红灯区、遭遇侮辱以及目睹伤痕累累的宁芙等细节,都无遗漏的汇报给了他。 林内揉着眉心,他对烦躁这个情绪越来越熟悉了。 她不是宁芙。 她情绪化得不可理喻。 不稳定,易受惊吓,还会莫名其妙哭。 他现在只想回房去,好好“问问”她,到底在闹什么,又究竟想怎样。 林内瞥了亚瑟斯一眼,问:“要多少?” “三千万晶核。” 亚瑟斯报出一个数字。 林内眼皮都没抬:“利息一分,单利,半年内连本带息还清。签电子契约。” 亚瑟斯拍板成交:“打完后让威斯折几个矿场给我,我再给你就是。” 契约签署在数秒内完成,转账稍后完成。 亚瑟斯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开,他要去增援爆暴乱的矿业星球群了。 而林内此次远赴利夫夏尔星参加拍卖会,在某种程度上,正是为了避开这个烂摊子。 他如果一直留在本星,索尔亲王会无休无止的要求他想办法停止暴乱。 他不想趟浑水,他只想现在回去看看那个女人怎么了。 林内刚起身准备离开,舱门再次滑开,亚瑟斯去而复返。 “对了,还有件事,”亚瑟斯走到他后面,“你新做的这个宁芙,” 他显然指的是姜然,“不是那种没意思的软款,很有趣。下次我来找你时,送给我吧。” 林内缓缓转回身,脸上平静。 “正好,”他开口,“我也改变主意了。” 他重新调出那份刚刚签署完毕电子契约,手指在悬浮光屏上快速修改。 “三千万晶核,利率二分,复利,还款期限缩短至三个月。逾期未还部分,每日加收千分之五的滞纳金,并以你名下B-7星区两个能源矿场的永久开采权作为抵押追加条款。” 亚瑟斯眯起眼,审视弟弟:“坐地起价?就为了个宁芙?” 林内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抱起手臂,“风险与收益对等,哥哥。你刚才也说了,前线战事吃紧,变数大。借款周期缩短,利率相应提高,这是最基本的逻辑。何况……” 他终于抬眼,“你既然看上了我‘新做的’东西,总得付出点什么,来证明你有诚意,不是吗? 第二十二章: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蚌壳PL 林内无视她眼中恐惧,一步步逼近。 直至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所以,”他如此残酷,“你们那个天真的时代,连同可笑的平等幻梦,早就被扫进垃圾堆了。” 她后背紧贴舱壁,退无可退:“那我也应该和我自己的时代一起退场!你为什么要唤醒我?” 林内眼眸中掠过暗芒。 他不紧不慢解开自己挺括的袖口,然后是领口的第一颗纽扣。 压迫感陡升。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他说,“我容忍你忤逆我太多次了。” 姜然转身向门口冲去。 不出叁步,阴影从后方袭来,钳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扛起,重重掼到床上。 尽管床垫柔软,但摔打的冲击力仍让她眼前发黑,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未及喘息,林内已单膝压上她的腿,将她牢牢钉住。 他俯身,气息喷吐在她耳边,让她血液冻结:“还是说,你其实更喜欢我哥哥那种人?想去他那里吗?我可以成全你。他向来大方,会把自己的玩具赏给下属……他手里的宁芙,一年报废几十个是常事,你猜她们是怎么报废的?” “你在说什么?!” 姜然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他的哥哥?这跟她控诉的宁芙的处境有什么关联? 林内没有再给她思考的时间。 他捏住她的脸颊,迫使她抬头,随即一个粗暴的吻狠狠碾下来。 那不是亲吻,是惩罚。 他的牙齿磕破她的下唇,血腥味瞬间在彼此口腔中弥漫开,又被蛮横的纠缠吞咽下去。 她呜咽着,用尽力气偏头挣脱,双手同时推拒着他磐石般的胸膛。 下一秒,剧痛从肩关节传来,她凄厉的叫一声。 在此之前,林内从来没跟她真正动过粗。 力量的悬殊此刻才赤裸裸的暴露出来。 只见他轻易将她翻了个身,双手反剪到背后。 她脸埋进枕头里,接着,她听到轻微的金属“咔哒”声。 是能量绳的两颗金属扣环合拢时发出的声响。 这种绳索她早见识过了了。 是舱内用来临时固定物品的,只需拉开两端的磁扣,再依据需要的长度调节,合拢后要用特质的消磁棒才能打开。 没想到现在用在了自己身上。 极度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姜然鼻子一酸,眼眶瞬间湿热。 可没等她酝酿出更多情绪,林内早已预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 一条柔软的布带勒过她的嘴唇,迫使她牙齿咬住布料。 也堵住了所有的哭喊。 泪水只在眼眶里打转,流不下来了。 既然流不出来,他就不会心软。 他调整她的姿势,让她上半身陷在床上。 被缚的双手牵动着身体,被迫高高抬起腰臀,以羞耻的姿势跪伏。 他站在一旁,声音冷硬:“再撅高点。” 她试图反抗,僵硬着不肯服从。 下一秒,一声脆响,臀部传来火辣辣的痛。 林内一巴掌的力道让她整个人失衡,侧翻倒在床上。 她拼命扭动,即便手脚受制,仍试图向床的另一侧逃离。 却又轻易地被他掐着腰拖回原位,牢牢按住。 林内制服了她,打了个响指。 舱门滑开,塞姬和塔蒂亚娜低眉顺目地走了进来,各自双手捧着一只螺钿盒。 塞姬率先跪下,打开手中的方盒。 盒内的深色天鹅绒衬垫上,从小到大排列着一颗颗圆润无瑕的宝珠。 小的拇指大小,中型的犹如鹌鹑蛋,大的则比得上一枚鸡蛋。 它们颜色也各异。 从乳白、浅樱到深海般的幽蓝,在室内光线下,如呼吸般脉动。 塔蒂亚娜也跪下了,打开了她手中的多层宝箱。 里面分门别类、令人眼花缭乱。 有缀满细碎宝石的乳挂;有用于塞入的各种材质的柱体。 更有不知名用途的组合。 琳琅满目,无声陈列。 两个宁芙低着头,双手稳定地托举着盒子,像托着日常用品。 林内让她选一个。 她两个都不肯选,呜咽了几声,林内故意惊讶:“我都忘了,你不能出声了。” 然后他把她圈在怀里,咬着耳:“给你叁秒钟,要不就一起招呼。” 两害相权取其轻。 求生欲与羞耻感在她脑中激烈交战。 那盒琳琅满目、用途昭然若揭的情趣玩具显然不能选。 但另一盒……那些仿佛自带生命韵律的宝珠,也不知具体用途,但至少看起来“温和”一些。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塞姬。 林内捕捉到她视线的偏移,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好眼光。” 他轻抬下巴,一个示意,塔蒂亚娜便接收精准指令,立刻合上手中的宝箱,无声退出了舱室。 只留下依然跪捧着珠盒的塞姬。 林内将禁锢在怀中的姜然松开些,让她能更清楚地看见塞姬。 同时命令:“塞姬,你来示范。” 塞姬闻言抬,表情虔诚而温顺。 她将珠盒小心地放在床边案几。 在姜然的注视下,解开自己裙侧的系带。 裙体滑落,她坐在床沿,打开腿,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 随后,将一颗鹌鹑大小的宝珠完全塞入自己的花穴中。 第二十三章: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蚌壳PL 可她现在就已经很难受了。 羞耻感在烧灼。 面颊滚烫,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她整个人被林内强行禁锢在膝上。 他张开膝,顶住她的关节,迫使她的双腿分得更开,将隐秘穴口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对面的塞姬,还在进行令人无地自容的教学。 花瓣翕张,宝珠隐现。 她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背叛了意志。 被迫敞开的蜜穴深处,不受控制的分泌出一股股温热的湿意。 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和塞姬的动作而不停张合。 林内的手掌顺着她紧绷的大腿内侧滑下,指尖流连,最终落在她湿润的入口。 两指先是来回拨弄、试探羞怯的阴蒂。 他感受到指尖沾染到滑腻,哼笑一声,代表他满意她的反应。 随即,他变换手法,开始揉捻她敏感无比的阴蒂。 她几乎叫出声,然而一切声音都被堵在嘴里。 既然她不反对……林内顺势向下,将一根修长手指,刺入了她紧致濡湿的甬道。 她整个人都瑟缩了下。 “别怕,”林内的声音就在她耳畔,但他不是在安抚她。 他用唇瓣擦着她滚烫的脸颊,“你很紧,只能从最小的开始。” 他一边说着,一边深入。 手指在她花穴里缓慢而节律地抽插、旋转,模仿侵入。 他感受到她的内壁收缩。 “我会把共生珠放到你的小穴里,”他继续说,“共生珠是宁芙们专用的调教玩具,材质温润,不会弄伤组织。所以你放松点……” 他的手指撤出来,带出一缕湿滑的银丝。 然后,他又加了一根手指。 两根整齐没入,逼出她一声呜咽。 “知道这东西的来历么?” 林内来了谈兴,手指的动作也未停,“这珠子原产卡里俄珀星,那是颗偏远的生态行星。大冒险家R·P·莱迪在卡里俄珀发现了一种奇特的共生体。是某种没有外壳的软体生物,他在笔记里称之为软体蚌。软体蚌会将分泌物直接固化在体表,形成珍珠质的包裹的球体,这就是它的‘壳’。有趣的是,它们的幼体有极强的定向共生性,会主动寻找并寄生在雌性温血生物的生殖道内。在那里,它们吸收宿主体液与激素,继续分泌珍珠质,一层层包裹自己,直到性成熟才会离开,软体蚌产生的宝珠,颜色、光泽、大小,完全取决于宿主的生殖道环境与健康状况。” 他的指尖刮搔着她敏感的内壁,“商人嗅到了商机。他们精心筛选健康的雌性宿主培育共生珠——最初是用动物,后来才开发了新玩法,用人造的女人。培育出来的珠子越大、越圆润、色泽越璀璨,就证明它在健康宿主体内共生的时间越长,它们是造物的造物。所以……” 他另一只手拿起盒中一颗最小的、只有拇指大小的共生珠胚,在她眼前晃了晃,“这颗意味着一个崭新的开始,对它,对你,都是。” 第二十四章: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蚌壳PL 趁着她大脑一片空白、全身脱力。 林内捧着她的腿根,将她整个人抱起,再重重按下。 她被钉在他的凶器上了。 紧窄温热的甬道一阵阵收缩,每次痉挛都给林内带来前所未有的紧窒快感。 内壁包裹的力道,小穴战栗的反馈,都与宁芙们全然不同。 她更原始,更抗拒。 却也因此带来了近乎灭顶的征服快感。 她低头的同时,他也察觉到异样。 手指触及到温热的黏腻液体。 被他插入的穴口正在流血,染红了他的茎根,也染红了她的腿根。 宁芙是不会流血的。 她们的身体构造精密,在出厂时确实模拟了类似的结构以示“无人使用过”。 但那只是一层增强初始体验的仿生组织,绝不会流血。 这抹意外出现的猩红,唤醒了林内意识深处某个他自己都未曾明了的角落。 惊讶、满足与近乎狂暴的占有欲的同时攫住他。 他无法清晰定义这种满足感的来源,但身体本能的反应却加剧了。 他的动作变得更加凶猛、深入,每一次贯穿都是桩刑,要活活钉死她。 可她不叫也不哭,只是身体不停颤抖。 牙齿咬得紧紧的,软布里也透出血来。 抽插了数十下后,他终于在她濒临昏厥的痉挛中退出。 粗壮的阳具上沾满了血迹与体液的混合物。 而那枚小小的共生珠胚,也在粗暴的奠基仪式中,被他顶到最深处。 牢牢嵌在了某处温暖的皱襞里,没有随他一同退出。 林内满足地低喘着。 呼吸喷洒在她汗湿的颈上。 他将她姿势翻过来,让她上身俯趴在床上,臀部高高翘起。 这样他能看得更清楚。 被他反复蹂躏过的穴口已半张开,红肿着,泛着淫靡的水光。 真漂亮。 他跪在她身后,用手剥开仍在无意识翕张的柔软唇瓣,探看深处。 即使没有他巨物的填塞,她的小穴仍在抽搐,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侵犯中。 她们果然是被自己欲望控制的次等生物,他想。 可他自己体内奔腾的欲望也远未平息。 反倒被视觉刺激得更加灼热难耐。 把精液射给她?这个念头第一次出现。 然后呢? 他顾不上然后会发生什么,欲望已然主宰了行动。 他扶住她纤细的腰肢,把尺寸惊人的阳具再次抵住她湿滑红肿的入口。 腰一挺,便再次贯穿到底,整根没入紧窒深处。 这一次的进入,才真正将姜然从失神麻木中撞醒。 她像是被烫到一般,弓起背,身体下意识地向前爬去,企图逃离。 可林内只是收紧扣在她腰间的手掌,就轻而易举地将她拖回原位,更深地钉在自己胯下。 “别乱动。”他调整了她的姿势,让她更稳固的承受。 可她的体力早已透支,挣扎了几下便彻底脱力,只能无力地将肩膀和额头抵在凌乱的床单上,身体随着身后男人的撞击前后晃动。 她的视线始终无法聚焦,茫然中,被床头的木雕纹路吸引。 那是一个类似太阳放射状的圆盘图腾。 这种符号在人类文明中历史悠久、 古代王国会在图案中心雕刻他们崇拜的动物。 通常是象征天空与神性的飞鸟。 然而,当她被身后一次次撞击推得离床头越来越近时,她终于看清了那图案的中心。 并非神鸟,而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蛾子。 相当诡谲,与太阳的意象格格不入。 她模糊地想到,之前在港口,那些士兵的臂章上,似乎也是类似的图案……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疑问刚冒出,想法便被更猛烈的感官冲击碾碎。 林内的动作虽粗暴,却并非毫无章法。 他时而放缓节奏,浅浅地在她敏感的穴口摩擦,引得她不停迎合。 就在她的身体逐渐适应节奏时,他又会毫无预兆的下沉腰胯,用骇人的尺寸凶狠的撞到最深处,每次都能直抵宫口…… 她的身体彻底失去了应对,只能跟着他的节奏,欲海沉浮。 浅时,空虚和难耐,她的小穴想吃得更多,更深; 深时,过度饱胀和刺激又让她只想逃离。 小穴在冰火两重天的折磨仲变得极度敏感。 麻痒感从小腹深处堆积,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她已经失去了时间概念,不知道这场桩刑持续了多久。 只能被动的承受着每一次撞击带来的感官洪流。 终于,在林内又一次连续数下深捣到底时,那股积累到顶点的热流爆发了。 火山喷口,洪水决堤。 有什么东西从深处喷涌而出。 林内适时往外抽出,她喷出的爱液直接溅射在他紧实的小腹和腿根上。 姜然脑中一片空白,她以为自己失禁了。 但这感觉又与排泄截然不同,伴随着的是几乎让她灵魂出窍的的战栗高潮。 她无法控制身体的痉挛和那持续不断的喷涌,只能徒劳的将脸更深地埋进床单,发出破碎呜咽。 林内显然也很惊讶。 宁芙们被设计成完美无瑕的取悦者,她们的身体反应精准可控,绝不会出现失控的潮涌,更不会弄脏主人。他带着一丝探究,从她仍在剧烈收缩的穴口抹了抹透明黏腻的爱液,指尖捻了捻,随即送到自己唇边,舌尖尝了尝味道。 腥臊,却格外刺激。 他的眼眸深处燃起更炽烈的火焰。 眼前这个女人,什么都是第一次。 破身流血,高潮喷涌。 “第一次”带来的占有感和征服欲,远比任何精密设计的反馈更让他血脉偾张。 他将她翻过来,顺手扯掉了塞在她口中软布,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 推高她早已无力的双腿。 坚硬滚烫的阳具再次插入她已被操得软烂如泥的甬道。 这一次,她彻底崩溃了。 喉咙里溢出哀婉细弱的呻吟,像濒死小鸟。 林内放开她的唇,喘息着抵着她的额头:“你是我的,是我的。” 而她只会重复回应:“求你,不要了……我会死的,会死掉的。” 一旁,赛姬的眼珠直勾勾的看着两人。 她在记录,也许有些自己的想法,可她只是宁芙,只是听话的宁芙而已。 第二十五章:嫉妒的宁芙 一夜过去。 林内离开前交代塞姬,等她醒来后协助她梳洗。 再用医疗舱给她进行一次全身检查,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早餐时,她神情恍惚的拿起餐盘中用于涂抹黄油的餐刀把玩。 塞姬如常侍立一旁,她没有任何动作。 下一秒,姜然毫无征兆地抬手,将餐刀刺向了自己的下腹。 事后,塞姬向匆忙赶回的林内陈述时,只是复述姜然当时的自言自语: “小姐说,想把肚子里的脏东西挖出来。” 然而,智能管家调取的监控画面却显示了一个微妙细节: 塞姬主动将餐刀放到姜然手边,并且在俯身靠近时,嘴唇贴着她的耳廓,极快地翕动了一下,似乎说了一句话,可惜声音太小,未能收录。幸运的是,餐刀尖端圆钝,姜然尽管用了全力,伤口也不深,医疗机器人已完成清创缝合,她躺在修复舱内,正在接受促进组织快速愈合的深红射线照射。 镇静药物让她陷入昏睡,只有脸颊残留的泪痕和紧蹙的眉头,泄露着痛苦。 全过程中,塞姬拘谨的垂手站在一旁,姿态与往常无异。 林内面沉如水,目光在修复舱内苍白的脸和塞姬低垂的眼睫之间来回扫视。 “怎么回事?”他问。 塞姬抬起头,美丽的眼眸星辰流转,将“小姐想自己切食物,我才把餐刀递给她”的过程复述了一遍,逻辑清晰,细节与监控中她放刀的动作吻合。 林内审视着她。 塞姬是他少年时期获得的第一件“像样”的礼物。 温顺、可靠、毫无瑕疵。 陪着他从青涩到成熟,处理过大小琐事。 陪他玩过各种游戏。 她从未出过错,更没说过谎。 宁芙的程序底层锁死了诚实与服从,她们不具备“主动欺骗”的动机与能力。 所以,塞姬的解释,理论上并无可疑之处。 所以姜然的自残行为是为什么? 真相似乎只能等当事人苏醒才得知了。 他在医疗舱边站立良久,目光落在她眼角未干的湿痕上,困惑悄然滋生: 昨夜的交媾,她在他身下颤抖、痉挛、失控高潮,生理反应做不了假。 可现在,她为什么又会伤害自己? 这份矛盾感让他感到无比烦躁。 …… 与此同时,医疗舱捕获到了一段异常脑电波。 表征梦境的波段出现了高频尖峰。 她正在做噩梦。 梦中,战火纷飞,天空遮蔽,大地化为焦土。 她在给受伤的士兵们分发药物,到处都是哀鸣。 路过病床时,一名士兵紧紧抓着她的衣角说:我们输了,我们都会死。 …… 姜然睁开眼,急促的呼吸声正在修复舱内回荡,头上的透明罩盖正流动着数据。 刚刚她还在过去。 战火、焦土、濒死的士兵。 但转眼她已到了未来。 只能茫然的盯着罩盖,一时分不清哪边是梦。 修复舱盖无声滑开。 塞姬静立在一旁,美丽的脸上透露着关切:“小姐醒了?我这就通知主人。” 宁芙转身离开。 不一会,舱门再次滑开,林内大步走了进来。 一看见他,方才噩梦残留的硝烟瞬间被另一种恐惧覆盖。 昨夜的一切被按下播放键,不受控制的在她脑海中翻涌: 他沉重的身躯,粗重的喘息,粗暴的强奸,漫长的折磨,以及自己数次昏厥后又被他弄醒的绝望。 她本能的瑟缩了一下,避开他的目光。 林内走到修复舱边,垂眸看着她。 对上她的眼睛。 “为什么?”他开口问。 第二十六章:蛾魔领主vs堕落总督 不一会,精液混合着唾液从她嘴角溢出,顺着脖颈滑落。 一同滑落的,还有她的眼泪。 之前好像有人跟她说过,不要浪费了主人的精液。 现在她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全部吐了出来。 可林内显然已不满足于这两处入口了。 昨夜,他变得更有侵略性。 他让她跪趴在地毯上,手指沾着刚刚操穴留下的分泌液,揉按着她紧闭的后庭入口。 “放松点。” 他手指奋力开拓,试图挤开小小的紧致褶皱。 姜然浑身僵硬,生理和心理双重排斥。 “不……那里不行。” 她向前爬离,却被他另一只手牢牢扣住腰肢。 “我说放松。” 林内情欲正盛,他没有耐心。 一边说,他一边增加了手指,更用力探入,试图撑开她的排泄口。 痛楚瞬间炸开。 她的身体触发了警报,向前弹起,又被他死死按住。 冷汗已布满了她的额头和脊背,浑身痉挛,全力抗拒。 “可我痛啊。” 林内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眉头紧锁,一番操作,手指确实很难进入。 可欲望仍在血管里鼓噪。 只是理智提醒他:明天就是拍卖会首日,她是重要的“原型机”。 需要以最佳状态呈现。 玩太大了的话,就坏了。 他啧了一声,抽出了手指,用绒布随意擦了擦,又拍了拍她紧绷的臀瓣。 “扫兴。” 他抱怨,但没再继续,只是将瘫软的她抱起来,扔回床上。 再从塔蒂亚娜手中接过一根尺寸可观的硅胶玩具,掰开她虚软的腿,用假体顶入她刚被操得湿滑软烂的小穴里。异物入侵让她浑身一颤,下意识夹紧,那玩意进得更深了。 基座一端仍握在林内手中。 他不甚耐烦地抽送了几下,觉得这死物索然无味。 又整根拔出,随手丢回给宁芙。 挺着自己重新抬头的欲望,再次凿进她身体里。 姜然仰起脖颈,发出惊喘。 林内俯着身,胸膛紧贴着她汗湿的脊背。 一只手绕到她身前,粗暴地揉捏着她柔软的奶肉,另一只手则抬高她的左腿。 开始了新一轮的战斗。 他抵到最深处,撞得她魂飞魄散。 意识逐渐涣散。 她被一寸寸地占有、打碎,然后重塑成他想要的形状。 …… 第二天,她的意识从黑暗中缓慢上浮。 清明之时,姜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辆平稳行驶悬浮车内。 车内里弥漫着的令人愉悦的香氛,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窗外,光线快速流淌,镜面反射出她的侧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自残之后,她再也没见过塞姬。 此刻在她身边轻声细语、为她整理妆容的是塔蒂亚娜。 她温柔地托着姜然的下巴:“小姐,请张开嘴,我想让你的牙齿看起来更洁白明亮。” 姜然微微启唇,被喷入一股冰凉清甜的液体。 塔蒂亚娜一边细致地工作,一边用她那特有的、无忧无虑的语气说: “利夫夏尔星很繁华,很有趣。等拍卖会结束,如果主人心情好,或许请他带您去逛逛呢。” 姜然没有回应,只是闭上了嘴,将目光投向车窗外。 此时,利夫夏尔的天空是精心调制过,淡紫到金红。 无数形态各异的飞行器沿着空中航道,在高楼大厦间有序穿梭。 立体都市令人头晕目眩。 高耸入云的建筑表面覆盖着动态全息广告。 到处都流光溢彩,信息以爆炸的密度滚动播放。 这是光影和数据构成的都市丛林。 远处,一栋暗金色摩天大厦吸引了她的目光。 大厦整座外墙此刻正作为一块巨幕,展示着巨大的人像。 人像是一位女性,穿着笔挺的军装。 她的肩章与绶带清晰可见。 而她明显也是一个宁芙,曾经是。 因为她的半张脸已被某种可怕的遭遇彻底毁坏了——只留下灼烧后的狰狞痕迹。 与另一半惊心动魄的美丽形成骇人的对比。 她用单眼直视众生,目光坚毅如铁。 画像旁边,巨大的字体不断滚动激昂的标语。 “她是谁?” 姜然连忙问,视线无法从画像上移开。 塔蒂亚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美丽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她与有荣焉:“你说她呀?她是雅典娜,是利夫夏尔星的战士,总督的守护者,她也是利夫夏尔的法伦总督最喜欢的宁芙,她掌管着这颗星球的防务。”